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
她又嗅到了那股奇異的香味，聽到他喚：“好妹子，是你麼？”
梁薇抱住他，用微弱的聲音道：“是我……不是彆人……”她隻怕他將自己當成榮兒……
他沒有把她當成榮兒，他喚著她的名字——英姿，英姿……
他的聲音變了，身上的溫度亦愈發滾燙……
現在回過頭想一想，她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混亂不堪的春夢。她一時覺得眼前的人是李為念，一時又覺得他是程方回，一時又認定他是子靖……
現在她的世界徹底清晰了，她清清楚楚地看著他，毫無征兆地想起了在塵世之中，她坐在那間略顯陳舊的咖啡館裡，將目光從書上移到窗口，看到一個古雅靈動的側影，正低著頭在本子上描畫著，認真而專注……
他伸手撕下一頁紙，轉過頭向梁薇微微一笑，將那頁紙遞給她。她接過那頁紙，看到上麵是一幅畫，畫著她低頭看書的樣子。
原來，他一直在畫她……
她將頭一抬，看清了窗口坐著的人，正是李為念。當然，塵世的她隻是想到，這不是不久前在植物園遇到人嗎？
她莞爾一笑，李為念亦是一笑，走到她對麵坐下。她沒有說話，仍是安安靜靜地看書，他也不說話……
第二天，他們又都來到這家咖啡館，麵對麵坐下。梁薇看到他手上還拿著昨天的素描本，便說：“可不可以讓我看一看你的本子？”
李為念將本子遞給她，她展開一看，第一頁畫著一枝茉莉，第二頁畫了枝木棉，第三頁、第四頁、第五頁亦是素描花卉。第六頁便是她與他初遇時看到的荼靡，第七頁就是她了……
她在看花，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她在看書，她的背影……
全是她！
她當時就想，他愛上我了！
她抬起頭，迎上他熾熱的目光，她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
後來呢？她能夠想到的片段全是他如何溫柔地對待自己，而她，隻是想利用他走出子靖為他鑄造的感情陰影而已……
我利用他，傷害了他，才會在夢境裡讓他利用我……
“吱吱”地輕響，梁薇轉頭一看，原來不知何時，李為念已起身出來。他手裡拿著一領鬥篷，披到梁薇身上。他坐在她身邊，沉默許久道：“你還好嗎？”
梁薇心內又惱又羞，不好意思看他，將頭一偏道：“什麼好不好？”
李為念道：“終究是……因為那酒……”
梁薇也不知哪來的衝動，睨他一眼問：“難道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李為念怔了一下，想笑又笑不出，將頭一偏道：“可是……如果……你是不願的……”
梁薇拉住他的手道：“我可以離開，跳到水裡……我水性很好的，可是我沒有……”
李為念心內激蕩，在她額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