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生將病症報告遞給她,語重心長道,“薑小姐,他的幻覺和幻聽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會嚴重影響他的生活。”
薑商指腹壓在紙張一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如果繼續下去,顧斯珩很可能就廢了。
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做MECT電療,失去那些讓他痛苦的記憶。
薑商頓了頓,假裝沒清楚他的話中話,“我清楚。”
想到她那天的堅決,雖然是奉顧胤的要求行事,主治醫生也不敢硬來,隻能歎氣。
“解鈴還需係鈴人。”
薑商接過報告和繳費單,沒再言語,直下來一樓大廳。
交完費以後,她回了一趟顧家,等她再次來到療養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順著餘暉她來到病房,推門而入。
聽到嘈雜的收拾聲,被打了鎮定的男人從昏睡中迷迷糊糊醒過來,入目一桌的香火之物。
有朱砂筆,符紙,甚至還有她鮮少取出的桃木劍。
“乾什麼?”
薑商撥弄著桌上的東西,聲音清脆,“我想畫畫。”
“畫什麼?”
女人歪頭和他對視,“畫你。”
顧斯珩看著她素手攏過秀發,貝齒咬著發圈彆了個馬尾,才意識到她來真的。
他定坐在病床上,目睹著女人點著朱砂筆,彎腰在他身上的藍白病服上動筆。
他微微低下頭,恰好和她的鼻尖相撞,呼吸纏繞,病號服上多了一片他看不懂的符號子文。
耳畔女人的低語再響。
“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