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種預感。
隻要他現在說,他要和戰墨辰斷絕關係,戰墨辰就能毫不猶豫和他斷絕關係。
他做得到。
當年,他父母離婚,他母親再嫁,撫養權給了他父親。
這麼多年,他沒提過他母親一個字,更沒去看過他母親一眼。
如果他現在說要和他斷絕關係,他就是第二個戰墨辰的母親。
他退縮了。
他就這麼一個孫子。
一個優秀成功,無數人羨慕嫉妒的孫子。
他不想失去他。
戰墨辰見他不說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眼看向秦天明:“記得給我打電話……還有,照顧戰老的健康,是你的職責,戰老的身體如果出現問題,你難辭其咎,你好自為之。”
秦天明臉色蒼白,連連點頭。
身為一個小小的保健醫生,他一點都不願意圍觀這種高層家庭的倫理大戰。
可他職責所在,他躲不開。
他能做的,隻能是戰墨辰走了之後,好好哭求老爺子趕緊吃飯,給老爺子個台階下,把這一篇掀過去。
戰墨辰頭也不回的離去。
秦天明硬著頭皮對戰老爺子說:“戰老,您這是何必呢?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您乾什麼,都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一直躲在樓梯拐角處的田新桐,從樓梯拐角處走下來,走到戰老爺子麵前,含淚說:“爺爺,戰大哥他怎麼能這樣對您?他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孝順您、聽您話的戰大哥了。”
秦天明怒從心起,瞪向她:“田小姐,現在最首要的事情,難道不是先照顧好戰老的身體?戰老年紀大了,禁不起折騰了,你要是真心疼戰老,就應該先勸戰老吃飯!”
田新桐漲的臉色通紅,“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衝我指手畫腳?”
秦天明也怒了:“你田新桐又是什麼東西?連戰少都沒給過我臉色看,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出言不遜?”
秦天明的師父是中醫國手,就連戰如海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的。
他是他師父的得意弟子,三十多歲出師,做了戰如海的保健醫生。
他本身資曆確實有限,但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他師父的麵子上,即便是戰如海平時對他也很客氣。
如果是戰墨辰嗬斥他,他也認了。
戰墨辰是正經的戰家繼承人,本人也有軍功在身,戰墨辰訓斥他幾句,他還能勉強聽著。
可田新桐是什麼東西?
不過是個戰家的養女,嬌生慣養,對國家沒有任何貢獻。
他一個中醫國手的得意弟子,到哪裡不被人高看一眼,憑什麼受一個丫頭片子的氣?
大不了他就辭職不乾了,有他師父在,他還真不怕找不到好飯碗!
田新桐氣的臉都白了。
戰如海寵愛她,這是整個戰家都知道的事。
以前,整個戰家的人,對她都恭敬有加。
可現在,一個小小的保健醫生,都敢吼到她臉上。
戰如海還活著,戰家人就敢這樣,等戰如海死了,戰家還有她的立足之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