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又一代北荒百姓在痛苦中掙紮,在壓迫中反抗,無數英靈前赴後繼投身韁繩,隻為了心中那份執念。
今時今日,北荒不再是北荒,而是大涼的北涼道,有自己的經略使、鎮撫使、按察使,更有一位年輕的異姓王坐鎮邊疆,保一方平安。
百姓們有了家、有了地,不需要再去過那種流離失所、餓死荒野的日子,等待他們的是欣欣向榮、闔家歡樂。
滿城的百姓似乎都沒有睡覺的意思,已經有人拖家帶口、頂著夜色往城外趕去,就好像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爆竹聲中的北涼王府同樣燈火通明,仆人們在院子裡放著爆竹,熱鬨不已;顧思年雙手側舉,站在一麵銅鏡前方,慕清歡與雲依瀾兩位王妃正幫他整理著那身黑金蟒袍。
黑色的錦緞帶著一股與其年紀並不相符的沉穩,金絲銀線繡成的蟒紋更顯尊貴、權勢。但配上顧思年那張堅毅的臉和衣袍下的滿身傷疤卻極為合適。
傷疤是榮耀,蟒袍是地位。
“這身蟒袍確實很適合你。”
慕清歡繞著顧思年轉了一圈又一圈,滿臉笑意:
“以往你就喜歡穿黑色長衫、黑色戰甲,陛下這身蟒袍選得恰到好處。”
“慕妹妹說的是。”
雲依瀾笑道:
“穿上蟒袍就好像換了個人,精神得很。”
兩位女子的眼中都帶著深深的愛意,站在麵前的是大涼第一異姓王,更是她們的男人。
顧思年就這麼站在銅鏡前仔仔細細地端詳著自己,當初平陵王同樣是穿著這身黑金蟒袍馳騁疆場、位列朝堂中樞,現在自己穿著同樣的衣服,但注定會走上一條不同的路。
沒人知道,北涼王乃是平陵王的私生子。
劈裡啪啦的爆竹聲回蕩在三人耳中,天色也在一點點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