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更是讓宮少僦對殷三娘的愧疚多加了幾分。
“曹太後養你二十幾年,你們之間自然是有著感情,隻不過那是你對她的感情,所以當初你賜她毒酒,你內心痛苦。那如果被你賜毒酒的是懷胎十月生下你的三娘呢?”
刹那間,宮少僦的臉已經是發生變化,他屏住呼吸,似乎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臉部肌肉也是緊繃在一起,他更加不敢去看殷三娘的臉。
“你內心愧疚理所當然,可是你忘記了曹太後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她真正的身份是什麼?要是你心寬仁慈,放她一把,那麼今日的萬錦城又是什麼一番景象?”
“熙王,我會勸導你,並非自作多情,而是我不忍心看見三娘後半輩子隻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如此消極自己更加的抑鬱。”說罷,任長央又坐回了椅子上。
終於,宮少僦的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幾度變化,那冷漠也是逐漸的消息,反而是帶著若隱若現的愧疚。
宮少僦的反應,讓任長央還算是滿意,她鬆口氣,恢複平靜的樣子,那雙帶著寒光的眼睛,一直都看著他。“人的一輩子,不管是好是壞,都是平等的,先苦後甜,先甜後苦,都是不同的。”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沒了雙腿,我就跟個廢物沒有區彆,什麼都不能做,都要彆人來伺候我。”宮少僦帶著發泄開始不斷捶打著自己的身體。
見狀,殷三娘已經是快速走到了宮少僦的身邊,想要製止他自殘的行為。
“百年前,千淵莊主,天生不能走路,可他不照樣坐在輪椅上,走遍大江南北,成為人人敬之的大人物。”
“這個千淵莊主的一生經曆都被後人寫在了書上,流傳至今。你說的都是借口罷了,隻要你用心想做的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難倒你。”
漸漸的,宮少僦那雙原本帶著死氣的眼睛逐漸能看到了希望,他自言自語的念叨,“千淵莊主。”
“熙王,有時候有些事情就是天注定,更會是因禍得福。東翟如今歸順了赤邡,穆王也是圓滿很,你毫無牽掛,做自己從前未曾做過的事情,逍遙自在不好嗎?”
殷三娘站在宮少僦的身旁,對於任長央的說法,也是殷三娘所希望的,她心中欣慰。她之前還擔心找任長央勸說是不是明智的選擇,如今看來很好。
忽然間,宮少僦然而是笑了。他的眼睛似乎變得清澈起來,他看著任長央,說道,“真是沒有想到豫王妃還能有如此的口才。”
“所以熙王這是誇我還是損我?”任長央的口氣也是變得輕快了許多。
一時間,房間內的氣氛都是變得讓人舒適愉快許多。坐在那邊的何麒他們也是同樣鬆了口氣。
從一開始的緊張氣氛到現在如同老朋友那般聊天,任長央和宮少僦也是撇開了比較沉重的話題。
任長央沒有再刻意的說其他的事情,她看得出來宮少僦心裡已經很清楚。無需她多此一舉的去提醒,宮少僦是有自尊的。
方才自己的言行舉止已經過激了不少,如此下狠手,也是她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