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指望叢嘉怡的原諒，人就是這樣，年輕時總覺得自己無論做了什麼，都不會覺得後悔。
可真到了這一步，反倒是心裡滿是遺憾。
當初為了席家自保撇清關係，他無視王雪曼去欺辱兒媳婦，也許那會兒他心裡甚至抱著，若是這個兒媳死了就好了。
這也是，他明明知道叢嘉怡被抱走，卻隻當不知道這會兒事的原因。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席家，席家那麼多的人倚靠著自己活著，他那會兒是不後悔的。
可現在看著麵前的孫女和兒媳婦那般相似的麵容，席日榮再也說不出那句不後悔。
“沒事，爺爺不要你的原諒，就是跟你說一聲。”席日榮再度開口，說完這話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年輕時對不起你母親和叢家，到了後來，又對不起你這個孩子。”
叢嘉怡望著他的模樣，莫名的眼眶和鼻子都有些酸酸的，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熱淚滾滾而下。
席日榮看見她落淚，抬手朝著她臉上伸去，“以後就別來滬市了，我沒教好孩子，你跟著那老兩口好好過，給你的東西你好好收著，除去叢家的那部分，剩下的，就當爺爺提前給你攢的嫁妝。”
說到嫁妝，席日榮像是忽然來了精神，雙眸也跟著亮了亮，“池，池鶴年是吧，那小子我打聽過了，人品尚可，不過你再觀察觀察，你還小，還能遇見更好的。”
“爺爺不求你找個千好萬好，可一定要找個好人，好人，總歸不會壞到哪裡去。”
他話題跳躍的厲害，說到好人又歎氣叮囑，“可別找你爸爸那樣的，我沒教好他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