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隻有等待才是最無用的。
女人聽見叢嘉怡這麼說，再次笑了起來，“你好年輕，真好。”
她說著說著，忽然落下淚，右手輕輕揭開蓋在身前的衣服，抬手輕輕撫摸著鼓起的小腹，她笑著哭道：“我等不了啦，她也等不了了。”
叢嘉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抬手將自己脖子上的聽診器快速放到女人的腹部。
“還有希望，為了孩子，你也要撐下去，我會，我會帶你出去。”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名老師，竟然懷孕了，可任由她在小腹處聽了一圈，卻聽不見任何胎心的聲音。
叢嘉怡隻感覺到一陣無力。
女人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她再次摸了摸小腹，“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我知道她不在了，你不用難過的，對不起......”
她小聲跟叢嘉怡道歉，“你應該是剛畢業的孩子吧，對不起，讓你遇到這種事情，不是你的錯。”
她邊扯唇笑著，邊低聲安撫叢嘉怡。
她說對不起，她說不是自己的錯。
叢嘉怡的手抑製不住的顫抖，她想到自己到達這裡的那日，看著坐在地上無助的災民，看著有人痛哭，有人崩潰，也有人呆滯。
那時她忽然記起，出發前宿院長跟她說的，作為醫生，她隻要做到無愧於心，無愧於自己的身份就夠了。
“我的學生就交給你了，請你幫我救救他。”女人說著眼睛開始閃爍。
叢嘉怡握住她的手，本能掏出玉米葡糖，隻是不等擰開，女人已經閉上了雙眸。
叢嘉怡抬手握住她垂落的手，整個人僵住，手裡的聽診器不自覺地放在她的心口處，可耳朵裡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