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夫人,姑娘午時在軟榻小憩,不舍院中雨景故而沒有關窗,吹了些風受了涼。姑娘讓侯爺和夫人不必擔憂,她已叫如簡號過脈,不算嚴重,吃一副藥便能好,說不必等她一道用晚膳。”
星霜微垂著眸遮住眼底情緒。
方才她在門外等候通傳聽到屋中傳來歡聲笑語,除了她們家姑娘,侯府所有主子都在,好不熱鬨。從前圍著她們姑娘噓寒問暖的人而今滿心隻有這位新歸家的二姑娘,若不是姑娘遣她來給夫人回話,他們怕是都想不起姑娘來。
兩天前姑娘還是他們捧在手心的人,現今他們用晚膳竟都沒有注意到姑娘比往日晚了這麼久都沒有前來。放在以往姑娘遲遲不到,他們早便著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了。
短短兩天......
她尚且覺得心涼,更況姑娘。
“你們是怎麼伺候你們姑娘的,她貪玩亂來,你們也不知道看著些!彩月,去叫府醫隨我去杏花苑看看!”
“我也一道去!”主位的勇誠侯夏政年一臉嚴肅地站起來。
“芷歆妹妹的身子骨一向很好,極少生病,怎地好好的突然就病了。我還想著二妹妹好不容易歸家,午膳一家人沒能一起吃,晚膳怎麼著也能一起,還特地吩咐廚房多備了些菜呢。”
說話的是勇誠侯府的大少夫人,夏芷歆的大嫂馮柔嘉。
她嫁進勇誠侯府有十年了,膝下有個八歲的兒子,也是勇誠侯府唯一的孫輩。
馮柔嘉一句話讓眾人神情各異。
夏政年和申氏匆忙離開的腳步頓住,回頭恰看到原本站在桌邊笑容明媚逗得他們大笑的夏歡言咬唇低頭捏著衣角站在那裡,模樣瞧著十分拘謹不安。
好似又變回了昨日初回府時的樣子。
昨日賓客散後,他們為讓夏歡言不那麼拘謹費了不少工夫,除了夏芷歆和身體不好早早便回去休息的二公子夏長風,其他人都留下陪著夏歡言說話。告訴她這裡是她的家讓她自在些,想怎樣便怎樣不必有顧慮,為讓她適應,申氏昨晚還特地陪她睡了一晚。
經過他們的努力,夏歡言終於變得不那麼拘謹了,與他們親近了些,方才還將她這些年在鄉下瞧見的趣聞拿來與他們分享。
他們才發現他們的女兒縱是長在鄉野,卻不似他們最初想的那樣粗鄙寡聞怯懦膽小。相反,她很開朗很活潑,舉止雖不及世家教養出來的女兒,做派卻也不像個鄉野村姑。
看著這樣的女兒,他們是又心疼又欣慰。
可這會兒,她又變回了最初的樣子整個人透著不安。
夏政年不讚同地看大兒媳婦馮柔嘉一眼,申氏也瞪她一眼。
是責怪她亂說話。
馮柔嘉似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低下頭一副認錯狀。
“言言不要多想,你姐姐就是病了才未過來一道用膳,並非因著你。你姐姐身子骨是不錯極少生病,但一年也會小病那麼一兩回,近來她籌備及笄禮耗費不少精力,太過疲累加之吹了涼風,確實很容易病倒。你姐姐最是懂事,你莫要聽那些嘴碎的人亂說覺得她不歡迎你回家,你姐姐不是那種人,她會像我們一樣喜歡你的。”
申氏說著走過去拉住夏歡言的手:“你若是不信,不如與我們一道去你姐姐的院子親自見見她,屆時你自會清楚母親沒有騙你。”
“母親,這就不必了吧。”坐在一旁的藍衣男子開口,說完一句話他便捂唇咳了幾聲,像是身體很不好。
“二妹妹瞧著身子骨弱,可莫要叫她去歆歆那裡過了病氣。初初歸家,二妹妹心裡還有不安,不好獨自留她在這裡,不若父親和母親留下陪她,我們兄弟幾個去看望歆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