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通訊員的膽子已經在剛剛用完了,根本不敢抬頭和陸時今對視,所以也沒發現他們首長的姿勢非常怪異,一隻手吊在後麵像是拽著什麼一樣。
他三兩下喝完藥,然後催促通訊員,“你可以出去了。”
通訊員笑嗬嗬地接過碗,“首長您彆太勞累,有什麼事情叫我,我就在門口。”
“好。”
等人一走,陸時今立馬轉身朝江晚吟所站的位置走過來。
“晚吟?”
江晚吟應了一聲,知道他聽不見,握住他伸過來的手,告訴他自己還在。
“你還在這裡,真好,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意識到她給不了自己回應,他歎了口氣,“晚吟,那次我離開之後,我就讓人去調查了你,要是我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早點遇到她,就能護著她,不讓她遭受到壞人的迫害,花一般的年紀就香消玉殞。
那之後,他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可他始終相信,自己遇見的她是真實存在的她。
她的體溫,她的香軟,無一處不真實,就像現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握著的她。
不管她是什麼都好,隻要她肯出現在自己麵前,肯再陪自己走過餘生一段路,他便無憾了。
江晚吟有些一頭霧水,上次?什麼上次?
她其實很清楚這隻是個夢,隻是看到夢中的他生病了還是會擔心難過。
他緩緩地抬起了手,慢慢地觸碰到她的臉頰,帶著繭子的手掌帶著幾分小心摩挲著她的臉頰,指尖拂過她的眉毛,眼睛,挺翹的鼻子。
烙印在他腦中已經變得有些模糊的影子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鮮活而明媚。
泛著淡淡紅暈的臉頰,水盈盈的眸子。
沉靜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一顆石子泛起了波瀾,一圈圈蕩開。
“這幾年我一直在等你,終於還是把你等來了......”
他那雙曆經歲月的眼睛含著淺淺的笑,落在她臉龐的位置,明明什麼也看不見,但腦子裡清晰地出現一張瞅著自己的笑臉。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你對這裡不熟悉,我帶你去花園裡走走吧......”
於是,通訊員看到常年除了伏案辦公,就是訓練的首長竟然一個人站在花園裡,表情放鬆,嘴角帶笑,一直自言自語......
通訊員擔心地瞅著,難道首長這病已經發展到腦子裡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首長的日子不多了,能輕鬆一點,快樂一點地離開也是一件好事。
隻是可惜,這麼好的首長,一輩子沒結婚,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