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的皇兄也開始有所作為了嗎?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回應著陳旬。
而此刻的宰相府,也不平靜。偏殿裡,宰相林國邦親自給對麵的男子倒了一杯酒,
“王公子,請。”
王芒拿起酒杯與林國邦對了對杯,而後放下。
“林伯父,你讓我試探的我都試探了。相信即便我不試探,宰相大人心裡也有數。旬王,看似懦弱,即便是我欺負到了他名義上的王妃時,他也能忍住。這種人,要麼就是太冷血,要麼就是很能裝,再者,就是對那女子完全不在意。但是無論是哪樣,都說明旬王遠遠沒有大家所看到的那樣簡單,單蠢。倒是他身邊的女子,有點不簡單。我說起邊關的事情,她倒是能答上幾句。我就得伯父說過,她是你的義女,但是義女終歸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我擔心,伯父利用這個女子解圍,會不會到時候反而被其所困?”
林國邦果斷的搖頭,然後放下杯子,
“不會,她就是個市井小民。至於你說的邊關的事情,也就是道聽途說罷了。沒什麼本事和才華。”
王芒卻是又拿起了酒杯,晃了晃,小抿一口。
“可是我覺得這女子眉宇之間,有一股貴氣,倒不像是街頭小民那樣無知。而且,能夠關心國事運勢的女子,不多見。伯父想,普通女子,就是道聽途說,也隻可能聽那些什麼針織女紅之事。抑或是美顏養顏之方。對邊關關心的女子,就更不多了。”
林國邦又是笑了,
“王公子啊,你這太抬舉那個丫頭了。你怎麼不知道她關心的不是葡萄酒這些了,而且你放心,就算她真的有本事,也不可能背叛我。她的母親,還在我的府邸。”
王芒頃刻間明白了,
“原來伯父留了一手,看來是我多慮了。但是伯父,我們這私自試探旬王的事情,如果讓辰王知道了,他不會不高興吧?”
“不會,他不需要知道。”
王芒點點頭,深看了幾眼林國邦,
“其實王芒這次肯為伯父走這一趟,就是因為伯父你對辰王是真心實意。辰王不喜這些權謀鬥爭,但是曆朝但凡關係到權位,哪有不沾這淌水的。現在辰王還不想動手,也隻能靠伯父和我們這些朋友幫幫他了。”
林國邦讚同的點點頭,“是啊,陳辰太固執了。我們這些人不幫他誰幫他,總不能讓那個旬王占了先機吧。他若是有一天成了皇上,哪裡容得下我們這些人。所以,隻有辰王做了皇帝,我們這些人才有活路啊。”
王芒微微點頭,飲下清酒。
“但是為了這件事情,伯父,我這剛回京,名聲就臭了。以後,若是我討不到媳婦,伯父可要讓伯母為我說媒的。”
林國邦哈哈一笑,
“這有什麼問題,實在不行,我將林芝許了你。”
王芒擺擺手,“伯父彆開玩笑了。林芝伯父是準備給辰王的吧?”
林國邦一張老臉微微一僵,這個王芒,倒是看的很明白。
“哪裡,看她選擇。”
最後用這麼一句,搪塞了王芒。王芒輕輕沾了一口酒,其實,他裝玩世不恭,也不單單是為了宰相和辰王。而是父親有交待,希望他能中立,畢竟現在情況還不明。一旦站錯了腳,成王敗寇就在一瞬間。
但是,誰讓他曾經被辰王所救,偏偏宰相又抓住了這點,現在看來是已經上了辰王這條船不能下去了。
王芒倒不後悔為辰王辦事,隻是這個宰相讓人看不透。這麼多年了,旬王是真蠢,還是假蠢,真懦弱,還是假懦弱,宰相豈有不知的道理。
偏偏還要讓他去試探,恐怕並不是試探這方麵。而是另有算計,這就可怕了。宰相若是藏了城府,幾十年老江湖,那可老道了,就不是他黃毛小二能應付的。
而且,為什麼要找一個和林芝一模一樣的女子替嫁,說是旬王看中了林芝,林芝不願意。但是真的是這樣嗎,這裡麵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他可是聽聞,是宰相和林芝設計殺了旬王身邊的一名謀臣。而且這名謀臣對旬王舉足輕重,這才招了旬王的恨,旬王想報複才娶了林芝。
結果恐怕現在都還不知道,在王府的並不是林芝本人。而是個冒牌貨。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王芒看著對麵泰然喝著酒的林國邦,
林國邦應該早就知道了旬王不是真懦弱,何須在試探,那這試探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是試探自己?還是其他?
難以看透。
酒過三巡,王芒提出離開,林國邦親自送到門口,然後看著王芒離去,這才往院子裡走。
“爹,這個王芒現在算是上了我們的船吧?”
從右側冒出來一個女子,穿著一身夜行衣,頭發高高的束起,紮了一個馬尾甩在後麵。眉宇間有幾分狡黠。
“放心,上了我們的船,可就不好再下了。不過,要讓他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們,這可得看芝兒你的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