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我撿起地上的鑷子,學著醫生的樣子進行一係列消毒。
對著麵前一片模糊的血肉,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拿出相應工具開始進行拆線再縫合。
他裂開的皮肉就像一灘和著紅血水的爛泥,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尖,幾乎是猙獰著麵目的,我把崩開的針線抽出。
再在這片爛肉上進行縫合,他的傷口說是皮開肉綻都不為過,白花花的肉往外翻起,幾乎要看見白骨頭。
從一開始的害怕,到縫合完第一道傷口的漸入佳境,到後麵我完全可以做到麵無表情。
沉下心屏住氣將這背部縱橫交錯的幾十道傷口縫合完。
等傷口終於縫合好,血也被止住時,裴昭早已昏睡了過去。
小心翼翼給他包紮好傷口,收拾好一切,拿下他塞在口中為了防止咬到舌頭的毛巾,我就地坐下,頭枕在床沿陷入了沉沉的夢鄉。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剛睜開眼,就撞進了一片幽深的瞳孔中。
心跳不自覺加快,我移開目光,舒展了下雙臂,佯裝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你醒了。」
「嗯。」他輕應了聲。
聲音沙啞得可怕。
我端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給他接了水,他接過抿了口。
起身查看了下他後背的傷口,雖然包紮技術不咋的,但好歹止住血了。
想起昨晚的事,內心還是一陣後怕。
我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滑過他的傷口,不自覺放輕聲音,「還疼嗎?」
昨晚沒打麻藥,我的縫合技術又那麼爛,肯定很疼吧。
想著,眼眶不知不覺中又濕/潤了。
晶瑩的淚珠沾在睫毛上,稍一眨眼,便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