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很痛,跟要炸開似的。
睜眼時已經是青天白日,她身在醫院,周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而她的身上穿的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手背上戳著留置針,掛著幾瓶吊水。
眼珠轉了轉,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不過病房外邊吵吵哄哄的,也不知道在鬨些什麼。
皺了下眉,要坐起身來,剛一動彈,腦袋又是炸裂一般的痛,往頭頂摸了摸痛處,竟是鼓起了一個大包,上邊包紮著棉布,伸手一抹沾了些血色來。
她再度皺了下眉,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受傷的了。
胃裡空落落的,有些餓了。
當程方端著雞湯回來病房的時候,正瞧著她平躺床上,雙目放空盯著天花板發呆的模樣。
直到程方將那碗雞湯在她床頭櫃上放下,她都沒反應過來屋子裡進了人。
見狀,程方皺了下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傻了?”
魏知月淡淡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沒傻沒瞎,你瞎晃悠啥呢?”
程方鬆了一口氣,給她調整了下抱枕,把她扶起來坐著。
端著那碗熱雞湯喝了個乾淨後,魏知月呆呆地望著前方,又陷入了發呆。
見她狀態這般不對,程方起身要去叫醫生過來。
結果正在此時魏知月開口:“人心怎麼會這麼奇怪呢?”
程方停下,望著她,厚眼鏡片下的一雙狹眸微眯起,“真傻了?”
昨天還好趕到及時,在她倒下後,盛怒下的郝安然秒變旋風少女,先是把重創她的那個女人的胳膊廢了,再是直接將那幾個男人打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
一想到當時郝安然那副殺紅了眼的樣子,程方現在還心有餘悸。
她是真動了殺心,要不是最後他提出要先把魏知月送醫院,昨晚可沒這麼容易收場。
魏知月眼神落在他身上,滿目迷茫:“我想不明白,我分明是在救她,為什麼她要對我動手呢?”
剛才她就想起來了暈倒前發生的事。
段茹茹盯著自己時眼中的嫉恨在她腦海中定格,像是在她腦中紮根了一般,每一想起都讓她頭皮發麻。
她不明白,自己跟她分明沒有過任何冤仇,為什麼她會這麼恨自己?
哪怕是在她精疲力竭的情況下,依舊拿那高跟鞋跟那麼用力地擊向了自己的後腦,這是想要自己死啊!
程方開口道:“醫生說還好她沒擊中要害,不然你醒不醒得過來都是問題!”
關於段茹茹這個人,魏知月跟她並沒有太多交情,隻在恐懼深淵錄製期間有過幾次接觸。
在那種情況下,她想著,便是一個陌生人向自己求助,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幫助。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好歹跟段茹茹算是認識,她竟會對自己動殺心!
關於那天段茹茹設計她把她送上老男人的床那一段,薑闌歌怕嚇到她,至始至終都瞞著她,所以她自是不知,人心有時候詭詐起來會置於何等境地。
怕她對這件事留下陰影,程方好心開口:“永遠不要全心將後背交給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你全心相信的人!”
魏知月品出了他話裡的其他意思,眼眸輕眨,望著他扯了下嘴角:“你想說什麼就明說,這麼拐彎抹角的,會讓我覺得你也要對我動殺心了!”
程方毫不避諱地跟她對視一眼,眼裡劃過一瞬譏諷,輕勾了下嘴角:“我要是想殺你,多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