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琳從剛才的從容乖覺變得目瞪口呆,她愣住了幾秒種後,從嘴邊情不自禁的蹦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樂—秉—昌。她像是對這個名字開始思考,又像是在回憶著什麼,更像是腦海中搜索前塵往事,樂夏沒有打斷她,希望這個名字能讓母親想起一些什麼吧。
“姑娘,你剛才說什麼?樂秉昌死了?”夏依琳表情天真的說。
“媽,我不是外人,我是樂夏!”是的,樂秉昌死了,病死了!”夏依琳苦笑了幾聲,站了起來,像喝醉了酒一樣東倒西歪的站立不穩,最後,她滿嘴裡說道:“死了好,死了好……”就朝後花園的方向走去了,樂夏想追上她,卻被護士叫住了。
護士和夏依琳的主治醫生已經在她背後站立了好久,看到母女難得的相聚,他們不忍打擾,直到夏依琳自己走開,醫生才讓護士去叫住樂夏,看來,他們找樂夏有事要商議,樂夏扭頭看到了母親的主治醫生,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拽住了醫生的胳膊。
“大夫,我媽媽她怎麼就是不能和我相認,這是為什麼?”樂夏頓了頓又說道:“她心心念念的樂夏就站在她麵前,但是她卻不認識,我到底還要等多久才能看到我媽和我目光相對的呼喚我的名字!”樂夏表情痛苦,這些天,她經曆了太多的變數,從孫文淼消失開始,她就承受了常人難以承受的苦痛,樂夏想,孫文淼肯定對她很失望,他此刻人在哪裡,心裡到底怎麼看待的樂夏,樂夏什麼也不知道,也許他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後來,顧母約她見麵,令她做出了最難以抉擇的選擇,她忍著痛楚簽下了那恥辱的協議,如果她是孤兒,她會奮不顧身,不管彆人如何看待,她都會一如反顧的和顧璟倫在一起,但是她和顧璟倫從小就在家族利益的強烈熏陶下長大,她不能無視姐姐的死亡,母親的精神障礙,還有那外祖父的資產被樂秉昌和梅清如兩個禽獸掠奪的事實,她必須為了母親去拚一次,哪怕母親什麼也不懂,樂夏卻不能置之不理。
再後來,顧璟倫那一拳砸在牆上的鮮血淋淋的手,讓樂夏看的很心痛,他到底有多麼的失望和痛苦,才會做出那樣傷害自己的事,從大麥山回來以後,樂夏和顧璟倫沒有正麵相見,對於樂夏來說,顧璟倫是她最不願提起的傷痛。
昨天,她見到了徐清清,徐清清告訴他父親已經去世的消息,她大驚失色,她恨過樂秉昌,但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去死,都還來不及好好的問一問樂秉昌到底當初安的什麼心,後來又造了什麼孽,他就和樂夏天人永隔了。
世事難料!
夏依琳的背影已經遠去,醫生笑了笑說:“夏女士很天真很可愛,她每天下午都會和這隻貓坐在回廊上說話,她有什麼話都對著貓說,連我們也不能聽!”一聲說完,護士也笑了,樂夏想,若是母親能一直這樣天真無邪的生活下去,也許對她來講也是好事,她經曆了太多邪惡,她已經承受不了那麼重的負擔了。
“醫生,我母親的病到底怎麼樣了?”樂夏問道,這是她每次來新城療養院必問的一個問題,樂夏看著醫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