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500萬,對他們家的債務來說,更是杯水車薪了。
還不如留下來,給後麵的生活托底。
許聽雨沒說話。
道理她都懂,甚至銀行上門的那一刻,她就預估到了這個結果。
可從情感上來說,她仍無法接受。
15杯辛辣的白酒,灼燒的胃,賠的笑臉,被當做小偷......
種種爭取掙紮之後,她依然失敗了。
巨大的挫敗感擊潰了她強裝的鎮定。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她看著律師,臉上還帶著慣性使然的笑意。
然而,痛苦和掙紮在其中若隱若現,美麗又脆弱,蒼白又無力。
律師有些於心不忍。
遲疑了片刻,才給了一個回答,“或許,找祁總,能有轉機。”
許家的債務雖然多,可隻要祁家出手,保住這套房子,還是很容易的。
許聽雨很明顯地愣住,頹然地沉默下來。
原來,祁時風才是她最後的辦法嗎?
會嗎?
如果她去求他,他會幫忙嗎?
她不確定,甚至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她沒有半點勝算。
如果祁時風不肯幫忙,那她在這段婚姻裡,最後的一點尊嚴便徹底失去了。
她沒再說話,律師也沒有多說什麼。
跟律師分開後,她一個人在咖啡館坐了很久。
在去不去求祁時風的念頭中來回搖擺。
就在這個時候,接到了祁野的電話。
“聽雨,你托我打聽的事情有了結果,你的那幾幅畫找到了。”
祁野溫柔的聲音傳來,登時讓許聽雨精神一振。
這可算是這幾天最好的消息了。
她滿腦子隻有:她的家還是保住了。
所以沒有聽出祁野語氣中的遲疑和擔憂。
“那些畫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拿。”
她站起身,一邊繼續接電話,一邊大步朝外走。
有了1800萬,律師肯定有辦法保住她的家的。
“你彆著急,你現在在哪裡,我讓人來接你。”
祁野沉默了一瞬,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溫柔沉穩。
許聽雨卻等不及他的人來接,讓他給了地址,自己打了輛車直接過去。
是在一家鑒定機構。
她到的時候,祁野就在門口等她。
見到她,眼尖地發現了她臉上那個還未完全消散的巴掌印。
“臉怎麼了?誰打你?”
他一貫溫和的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快步朝他走近了兩步。
許聽雨搖搖頭,總不好告訴他,是他母親的傑作吧。
而且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畫要緊。
祁野見她不肯多說,也沒有逼她,而是更擔憂地看著她。
“聽雨,你聽我說,畫出了些意外,我已經讓人去找這方麵的專家了......”
他斟酌著用詞,卻還是讓許聽雨瞬間白了臉。
“什麼意外?”
她朝他走近一步,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會如同水晶般碎裂。
祁野看著她,微歎了一口氣,帶著歉意宣布了結果,“那些畫,毀了。”
原來,畫確實是找到了,但已經成了一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