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卻還不放過她。
“嗬嗬,是,長江以南和長江以北的很多習俗都不一樣,沒想到我們吳教授心裡這北方的火炕會自動升溫,哈哈”
“葉天。。。。。。。”吳暖玉假裝怪罪了一聲然後樂嗬嗬的坐在大炕上。果真不熱,是涼的,又涼又硬!
此時整理完東西的杜老大也進來了,看著熱熱鬨鬨的四個人。咧嘴一笑。
“嗬嗬,娘,這個就是一直給你說的葉天!”
老太太臉上深深地皺紋笑成一朵菊花。
“是啊,是啊,好孩子,好孩子啊!”
“老大,快,快去做飯,人家孩子一定餓了!大老遠來的!”
老太太仍然有些激動,乾涸的眼睛裡又流出幾滴不能自己的淚水。
吳暖玉趕緊勸。
“大娘,我們早該來的,來晚了!”
“你可不要生氣,嗬嗬”
老太太拉著葉天和吳暖玉的乾枯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這種熱情程度是吳暖玉以前從來沒有遇到的,儘管很不適應,但她心裡還是很感動。
這種質樸的情感她以為早已經從華夏大地上消失,沒想到依然如此真摯如此深厚。哪怕是沒見過麵的陌生人。他們跟老太太的確算是陌生人,但其實葉天的形象卻早已經在老太太心裡印下深深的記號,或者已經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哪裡話,哪裡話,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你們都有正事,都忙!能來看看就很好了!”老太太知書達理又很大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曉紅,快,小屋櫃子裡還有我在院子裡剛撿回來的大棗,快拿來給孩子們吃!”
“你們不知道,院子裡的大棗是全武安最大最甜的,這棗子啊,一定要秋天熟透了,自己掉下來的才最好吃!我一個瞎老婆子什麼也乾不了,不過一邊在院子裡曬太陽一邊撿棗子可很在行,嗬嗬”
老太太驕傲的敘說著自己為數不多的本事,杜曉紅已經轉身到隔壁房間去取棗子了,吳暖玉的眼裡卻再次沁滿淚水,她另一隻手緊緊握住葉天的手,很重很重,因為她仿佛看見了一個秋風中單薄蒼老,雙手枯乾的在寬闊的院子裡,在那棵枝繁葉茂的棗樹底下一點點摸索。不知要過多久才能揀到一顆又大又圓的棗子。如果她體力好還可以用力晃動一下樹枝,讓熟透的棗子多掉下幾顆。
可是她不光眼睛看不見,而且身體單薄的就像風中殘燭,柔弱不堪。她隻能期盼著秋天的風刮的更大一點,這樣棗子才能多掉一點。
杜曉紅很快把洗好了的一盤又大又圓的棗子端過來直接放到炕上,直到這時老太太才戀戀不舍的鬆開葉天和吳暖玉的手。
“吃,快吃,可甜啦!”
“曉紅也吃,這是今年第一波掉的棗子!”
老太太笑嗬嗬的禮讓。
杜曉紅的眼圈也不覺紅了起來,原來自從老太太的眼睛瞎了以後,院子裡那顆老棗樹的棗子就從來沒有摘過,都是留給老太太白天一邊曬太陽一邊撿棗子。這樣雖然辛苦,雖然令人不忍,但否則老太太每天在家裡一個人孤苦伶仃乾什麼?
偶爾看會電視她也隻能聽聽新聞,另外她自然知道兒子給人修鞋根本賺不了幾個錢,她舍不得一個月那幾塊錢電費。
杜曉紅伸手拿出兩顆又大又圓又紅的棗子遞給葉天和吳暖玉。
“葉天,吳姐,快吃,這棗子真是全武安縣最甜的!”
葉天和吳暖玉接過,拿在手裡都很驚奇,沒吃先仔細看看。
“這麼大的棗子我還是第一次見,一看就好吃,嗬嗬”吳暖玉拿在鼻子底下還很認真的聞聞。葉天則比她要乾脆,看了兩眼,直接放進了嘴裡。隨後讚不絕口。
“吳暖玉,你快吃,又脆又甜,還有股子清香。真好吃!”
吳暖玉一聽也趕緊吃了起來,果真很甜很清香很好吃。
老太太雖然看不見,但是她也能感到兩個人的高興和喜歡。
“好吃吧,這棗子叫牛眼,就是說大的像牛眼睛一樣,嗬嗬”
“老大小時候一到棗子要熟的時候,就總是賴著不上學,趁著我不注意就爬上樹偷吃,連青的都吃,他還說青的又酸又甜更好吃,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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