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曉唇邊的笑逐漸消失，她說：“顧言，彆開玩笑了，你不是快要結婚了麼？”
他沒說話，依舊站在她麵前，高的像堵牆。
窒息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顯得格外壓抑。
夜風呼呼吹過來，刮得大樹”嘩嘩“作響。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勸，“我覺得秦煙人挺好的，是個好姑娘，你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辜負人家吧？”
回應她的還是無言。
她有點惱火了，調轉方向，準備繞開他。
說再多也沒有用，隻能等他自己想通，如果他還是執迷不悟，她可能就要和他保持適當距離了，有可能還會搬走。
就在她繞路的一瞬間，他突然輕笑起來，“這麼緊張乾嘛，開個玩笑啦。”
他故作輕鬆，但話語裡的淒涼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回答，如果再堅持下去，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聞言，她不由鬆了口氣，回頭看他，可隻能看到他臉部模糊的輪廓，她說：“我就知道，顧母那麼盼望抱孫子，你怎麼舍得讓她傷心呢？”
“是啊，怎麼舍得呢？”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他們倆結婚，於是，兒媳孫子都有了，他不介意，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他隻在乎她。
“那走吧，念念估計餓了。”
“好。”他跟在她身後，背影透著說不出的哀傷。
自那天晚上，顧言沒再提這件事，趙曉曉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四月底，夜深人靜。
不知不覺來M城已經將近有一個半月了。
趙曉曉洗漱過後，準備關燈睡覺，躺下的那一刻，突然聽到陽台傳來一聲輕響，再仔細聽的時候卻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確定剛才已經鎖好門窗，估計是風吹的吧？
閉上眼睛，她靜靜入睡。
半小時後，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映射在她的臉上，睡顏恬靜。
一番細微的腳步聲響起。
洛南煜從陽台進來，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一眼就看到了熟睡的母子兩，狹長的鳳眸裡折射出溫柔的光。
他輕輕坐在床邊，骨節修長的大手探出，想摸一摸她比以前消瘦的臉蛋，可又生生忍住了，怕不小心吵醒她。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一顆堅硬的心變得無比柔軟。
“唔……”突然趙曉曉的睫毛微顫，似乎有要醒來的跡象，可最終隻是翻了個身，眉頭緊鎖，嘴裡嘟囔著，“彆想搶走我的孩子。”
這讓洛南煜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場景，她哭著求他，讓他還她孩子。
瞬間，濃濃的愧疚充斥著胸腔，他十分小心地撫摸著她頭頂的發，像曾經一樣，透著無儘的寵溺。
他輕聲說：“不會了，以後都不會有人搶念念了。”
她明明還在睡夢中，卻仿佛聽到了他的低喃，翹起唇瓣，胡亂地捉住了他的手緊緊抱在懷裡，夢囈道：“太好了，我要聽念念叫我媽媽。”
他眸色漸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