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聲音越來越亂，爺爺好像從床上爬起來了，喊了聲別丟人現眼，然後就是特別大的一聲響，我實在忍不住把門開了條小縫去看，看到爺爺倒在地上，頭磕在椅子腳流了好多血，奶奶去扶他，爸爸衝進廚房舉了把菜刀出來，說媽媽故意推爺爺，要殺了她。”
“爸爸當時已經快要把刀放到媽媽脖子上了，我們倆也顧不上再害怕，跑出去求他原諒媽媽，可他不聽，一腳把弟弟踹倒了，還想來踹我，他眼睛紅通通的，像電視劇裡的妖怪一樣，我趕緊拉起弟弟往外跑，向鄰居喊救命，可他們都隻圍在院子裡看，沒有一個人願意進屋裡幫忙。”
“我覺得再這樣下去爸爸真的會把媽媽給殺掉，就拉著弟弟繼續跑，見人就求救，一直到在胡同口遇上從前常教我們踢足球的大哥哥，他開著出租車說要去京北市圖書館附近拉客。”
“對，然後哥哥就想起來之前跟媽媽來小姨家的時候，指過馬路對麵的一棟房子問她那是什麼地方，她當時說的名字就叫京北市圖書館，所以他就求大哥哥帶上我們兩個一起去，再然後我們就找到這裡來了。”
歡歡和樂樂抹著眼淚，你一言我一語的努力敘述著。
阮棠安大致了解了整個事情經過，確認樂樂沒有受傷後，還是緊抿嘴唇蹙著眉頭，麵色很凝重。
“你們看清楚了，爸爸真動了刀子？”
聞言歡歡立刻很肯定的點頭：“嗯，就是媽媽平時總用來給我和弟弟切水果的那把。”
“鄰居都不去攔，那你們奶奶呢，她有沒有去阻止爸爸？”阮棠安眉心鎖得更深。
“沒有。”歡歡改為用力搖頭：“奶奶還一直再喊，讓爸爸趕緊動手，真出了人命她去頂罪，他趕緊把媽媽殺掉，大家才能解脫。”
聽到這兒，一直極致冷靜的沈妄神情也稍稍一變。
看見阮棠安僵著脊背陷入短暫沉默，他上前拍拍她肩膀，輕聲道：“過去看看吧，就當是為了這兩個孩子。”
望著像兩隻嗚咽幼獸.般的歡歡和樂樂，阮棠安起身，動作安撫地摸了摸兩個外甥的小腦袋，開口的同時吐出一口氣。
“不怕了，小姨跟小姨夫現在就陪你們去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