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句突然從腦袋裡一閃而過的話,某樣覺得熟悉的東西,某個兩人一起去過的地方,甚至與她身上相似的味道......
都會引起這種本能似的連鎖反應,根本沒辦法控製。
連抽幾根,直到煙盒見空,方聞州才開車門坐進去。
一路將油門踩到底,他降下車玻璃,聽風聲在耳邊呼嘯,唇角不由自主挑起抹笑。
以前阮棠安最怕他這樣,這種時候一定會攥住他胳膊低垂著頭,跟隻鵪鶉一樣縮起來。
可很快,泡影一樣的幻象破滅,餘光瞥到身側空落落的座位,他眼中的笑意瞬間散儘,眉頭重新擰起來。
看來,他真得儘快去約見心理醫生了。
車子飛馳,在別墅區外的最後一個十字路口才降下速度。
其實不想回去的。
但也找不出什麼更好的去處。
很多事情不用挑明,大家心裡都清楚。
方家勢頭已經大不如前了,他方家大少頭銜的含金量更是一降再降。
方元山離婚以後元氣大傷,趕上小三意外流產,勞心勞神,幾次決策失誤,公司新一輪融資失敗,動了老本才沒讓資金鏈斷掉,每次見麵都要戳方聞州脊梁骨,罵他爛泥扶不上牆,在事業上幫不上他一點忙。
林月榕就算落難毀了容,也拒絕見方聞州這個兒子,先前他去看了幾次都被直接擋回來,後來她連著幾次修複手術失敗,才隔著病房玻璃讓他望見個影兒,從頭到尾就隻說一句話。
“咱們的母子緣分,已經儘了。”
當時方聞州沒聽懂,甚至覺得這根本就不像他那個嬌滴滴做了一輩子小公主的媽會說出來的話。
直到他得知林月榕放棄繼續修複整形,跑到一間寺廟裡剃度出家,還把離婚分到的錢全捐了。
他才明白,敢情他媽是看破紅塵,大徹大悟了。
那天在人來人往的酒池派對上,方聞州蹲到地上笑了好長時間,到最後鼻血和眼淚都笑出來了,癱倒再爬不起來。
都不要他了。
他最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