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歸遠卻沒什麼反應,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像李長樂那般叫陸老爺,但是不能,他隻能一副快死了的樣子,叫一聲:“爹。”
陸老爺掃了這二人一眼,嗯了一聲,一點都沒有幫自己和兒子找場子的意思。
李長樂本以為會從此人臉上看見痛惜,或者什麼的神采,結果什麼都沒有。
陸歸遠到是早有預料一點都不意外,父子二人淡漠相對,五官不一樣,冷漠到是相同的。
父子二人到如今的地步,隔岸觀火的陸小夫人功不可沒,隻聽她嬌笑一聲道:“歸遠得償所願,和心上人舉案齊眉,也算是了卻了我們心中的一樁心願。”
陸歸遠無不諷刺道:“都是娘做的好媒人,這麼一樁好婚事要是沒有娘在推波助瀾,我哪裡能得到?”
雖說是他樂的看見的結果,但陸小夫人包藏的禍心隻有瞎子看不出來。
當然,裝瞎的人也看不見。
陸小夫人年紀不大,臉皮很厚,權當聽不出言外之意,笑眯眯道:“都是一家人,自然要為你考慮了。日後定要照顧好你妻子,萬萬不要耍小孩子的脾氣。”
陸老爺子接著話道:“聽說你給長輩敬茶的時候還在胡鬨,像什麼話,出去丟我們陸家的人。上門女婿就是嫁進了人家,事事聽從,若是你在這麼胡鬨,需要怪老夫不認你這個兒子。”
看樣子這是李家人告狀告到他爹這來了。
陸歸遠陰沉著臉,冷笑一聲:“兒子,你眼裡有我這個兒子麼?你眼裡有的隻是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
陸小夫人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飆,因為自打大夫說那隻眼睛沒救了以後,他就一直沉默收斂,甚至對於自己給安排的婚事沒有任何的反對,昔日一身殺意的陸歸遠已經安分,可沒想到他居然選在了回門的日子突然發飆。
她反應很快,立即蹙眉落淚:“歸遠,你這是什麼話,你父親一直疼愛的就是你,你千萬不要誤會。”
陸歸遠瞪大那雙眼睛,猙獰道:“他若是心疼我,就該殺了你這個婦人,把你肚子裡的孩子剖出來給我解氣!”
陸小夫人嚇得一個哆嗦,椅子都坐不住,直接癱倒在地。
陸老爺子氣的拿起茶杯重重的往他身上砸去,迎著砸上了麵門,磕了個通紅,滾燙的熱水灑在身上,碎裂的瓷器發出“啪”的一聲重響。
歸遠滿頭茶葉,濕漉漉的頭發低落水珠。
李長樂抽出繡帕給他擦拭,冷冷道:“陸老爺這是做什麼?!人歸我了,你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當我是什麼,死人?!”
“你聽聽他說的那是什麼話?”陸老爺子氣的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我沒有這樣的兒子。”
陸歸遠慢條斯理道:“那你就寫一封信,將我逐出家門,日後我與你再無瓜葛。”
陸小夫人沒想到他主動提出來這樣的要求,心裡一喜,麵上卻是淚汪汪道:“老爺彆呀,歸遠隻是一時糊塗,他的性子像姐姐,就是脾氣倔強了一些,心裡還是愛重您的。”
“愛重?”陸老爺子冷笑連連,叫下人拿來紙筆,寫完後往桌子上一拍,怒聲道:“滾!”
陸歸遠拿了斷絕親子關係的親筆手書,毫不猶豫轉身就走,李長樂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