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奔到了寧妃宮裡,門口被侍衛看得緊,長樂並不認識,應是黎妃調遣來的,不給長樂放行,長樂便掏出了陸歸遠的腰牌,見此腰牌如見聖上,誰人也不敢多加阻攔。
鈴蘭正站在屋子門前,瞧見長樂回來了,還以為是自己傳出去的信得了效果,忙上前說了當下的情形,“太醫方才又進去了,寧妃吊著一口氣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方才寧妃一直念叨著你,你趕緊進去看看吧。”
長樂敲了敲門,聽屋裡太醫回了聲後才開門進了去,一路過來該冷靜的都冷靜得差不多了,但一瞧見床上麵如白紙的寧妃時,長樂還是眼眶倏地一紅,指尖忍不住地發抖被藏在袖中。
“長樂......”寧妃眯著眼視線並不清楚,事實上她先前數次將鈴蘭也認成了長樂。
“我來了,長樂來了。”長樂跑上去抓住寧妃伸來的手,緊緊握在胸前,“寧妃,你睜開眼看看我,我來了,就在你麵前,你彆閉眼。”
手捧著寧妃的臉頰,指尖顫抖的不能自已,太醫在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那連聲的歎息像是重拳一般打在心頭,長樂看著寧妃張了張嘴,也不知有沒有說話,貼近了也聽不見絲毫聲音,太醫還在說些什麼,四周似乎都吵鬨的厲害。
“出去!都出去!”長樂抓著寧妃的手,頭深深地埋在自己臂窩之下,聲音嘶啞至極,仿若從嗓子裡劈裂出來,卻低得要命,門外的人幾乎聽不見。
太醫識相地退出了門外並關上了門,鈴蘭站在門口看在長樂肩膀劇烈顫抖,一直以來幾乎不曾慌亂過的長樂,仿若突然間天空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我沒事,長樂,不用擔心我。”一滴淚自寧妃眼角滑落,本就模糊的視線愈加,來自掌心的溫熱觸感卻直達肺腑。
寧妃知道長樂怎麼可能會如外人傳言那般加害自己,但自己以後不在了,那些難聽的話難免就會傳進長樂耳朵裡,她會更加傷心的吧。
思及此,寧妃又極力提了些力氣來,睜了些眼去看著,“我從來都相信你,長樂,不要去聽外麵傳言的那些話,我明白你的,你從來沒有怪過我,你努力克製自己,甚至還想方設法地幫我去贏得皇上的心,同我說皇上的喜好,你忍著討厭來幫我,我很感激你。”
“前幾日是我不好,剛與皇上親近了幾分就自以為是,甚至還與你爭吵,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
視線愈加模糊,寧妃乾脆閉上了眼睛,扯起嘴角的一抹笑來,努力穩住漸漸渙散的意識,“長樂,皇上愛你愛到骨子裡了,我不理解你的選擇,我也不勸你什麼,隻是對不起,我知道你想讓我留在皇上身邊,現在看來,我是不能幫你了。”
“彆說了,彆再說了......”長樂趴在床沿搖著頭,始終沒敢抬起頭來看寧妃一眼,仔仔細細地感受著心口的絞痛,順延著血脈一絲一毫地如刀刃般劃過身體的每一處。
很長一段時間裡,安靜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虛弱無力,好似溺水的人僅憑著露出水麵的那一瞬間,極力又努力地呼吸,想要留住最後一絲殘存的氧氣,但周留在肺腑裡不過一瞬便消失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