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死都沒想著動這一筆錢。
護士過來，低頭公事公辦趕人，“你家屬昨天交的醫藥費已經過線了，醫生說你也沒什麼大事，直接出院吧。”
顧老太剛要捂著腦袋哎呦，護士早就識破了她的偽裝，“真頭疼？拿十塊去做個檢查去。”
顧老太一聽花錢，嘴巴裡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護士直接收拾床鋪。
顧老太看向周圍的病友，沒有一個人再看她了。
“各位姊妹，我借點錢買個飯吃行不行，就一塊錢，等二兒子回來，我就還給你們。”
剛才還幫腔的老太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塊錢都夠買一袋子白麵大饅頭了，還以為你現在有女兒傍身吃國庫呢！什麼兒子，不是早就甩掉你跑了？”
“要不是你說你孫子是軍官，誰幫你啊。結果誰也不喜歡你，一家人全被你得罪死了！”
顧老太臉火辣辣的，她攥緊手，渾身顫抖。
最後隻能低著頭，拎著破布袋子往醫院外走。
她看了看天，看了看路。
隻有農村能回了。
她實在過不去心裡的坎。
她精明了一輩子，一輩子想當更大城市的城裡人。
首都沒去成，鎮上都沒有去處。
都已經炫耀了半輩子自己城裡人的身份，現在還要回農村被人嘲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