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竹,停手!”

聽見慕容斐的聲音,我下蹲的身體一轉,本想一記掃堂腿將那暗衛放倒,現在卻生生將自己送了上去,暗衛一把擰過我的胳膊,我吃痛之餘踉蹌兩步,一不小心就崴了腳。

那暗衛匆忙站定在一旁。

“嘶!”我跌坐在一旁,全然沒了方才那敏捷模樣。

“你......”

“腳崴了。”

還沒等慕容斐問出口,我便先皺著眉頭鼻子一吸,佯裝委屈地望向他。

慕容斐沒說話,隻能歎一口氣。

忽的,熟悉的幽香再次包裹了我,慕容斐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慌亂之餘,我隻能下意識抬手環住他的脖頸。

他脖子分明涼涼的,我卻覺得燙手。

“嘶!”

胳膊剛才也被那暗衛扭傷了,環住他脖頸的時候,我肩胛一陣頓疼。

“誰叫你偷聽。”慕容斐有些責怪地蹙眉,卻將我往上一抱,摟得更緊了。

我自知理虧,乖乖閉了嘴。

心裡卻燃起一陣喜悅。

我是故意被暗衛放倒的,我就知道慕容斐心底裡還是個善人,斷不會真責怪我的。

隻是......

被他這般親昵地抱著,我總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分明在天下最威武將軍的懷抱中,卻覺得好不踏實。

一刻鐘後,我坐在榻上,修德師父端來一罐膏藥,慕容斐端坐在我身旁,接過膏藥,皺眉看著我紅腫的腳腕。

他抬抬手:“先下去吧。”

守在榻邊滿麵愁容的暗衛千竹隻能領命退下。

屋裡燃著的熏香帶著一股香火氣,本該是叫人心定神寧的氣味,卻讓我有些心虛了。

“聽到了多少?”

他淡然開口,倒像是不忌諱我知曉似的。

“是邊疆的戰事吧。”

“嗯。”

他抬眼看向我。

算算日子,也快到時候了。

上一世,叔父他們在戰場上殺敵,戰爭前期本一帆風順,不料後續場場作戰敵人都仿若未卜先知般提前知曉各戰點,害得我軍處處受限,最終陷於被動,將軍也都戰死沙場。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這妖鬼可不止宋時淵一人,軍中存有倀鬼,不及時拔掉,會像上一世一樣,害得叔父命喪沙場。

“目前戰況很順利,叔父和父親也都在不斷推進,”我開口道,“但殿下不覺得實在是太蹊蹺了嗎?”

“哦?”慕容斐挑眉看向我。

“殿下應當也感受到了,三位將軍出征,宋時淵......我夫君凱旋而歸,那照先前的趨勢,負責西北戰場的將軍也應當在這兩日榮歸。”

“但現在目前都沒有要班師回朝的跡象,戰況僵持不下了。”

慕容斐饒有興致地看向我,打開那罐藥膏,輕輕握住我的腳腕。

我下意識地想要收回。

“你繼續說,將門之女。”

他將冰涼的藥膏抹在我紅腫不堪的腳腕上,輕柔地打著圈,立竿見影的,疼痛也在此時消減了不少。

“我自己可以......”我小聲嘟囔著。

見他唇畔攀上笑意,麵上流露出欣賞,我心裡也湧出幾分雀躍。

“蠻夷在耗,在養精蓄銳,也在一點點摸清楚,我們的情況。”

“換句話說,進攻的節奏有了問題,或許是屋裡生了蛀蟲,時間越久,蛀蟲越能悄無聲息的侵蝕一切。”

“比起不斷攻城,或許更應當及時引出那蛀蟲來。”

“不然千裡之堤,也將潰於蟻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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