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下這句話之後,我便自顧自地往前走。
隻是腦海中總能想起他那副可憐的模樣,下意識地又放緩了腳步等他跟上。
慕容斐與朱奐一點也不像,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從哪裡得知他是自己的生父的。
隻是那麼多年來,朱奐與他都沒見過幾麵。
我又想起小時候在天寧寺見到的那個臟兮兮的瘦弱小孩。
那時候的他像一盞易碎的琉璃燈,沒有人和他玩,身為一個皇子,卻因自己的身世而遭受所有人的欺負。
我不知道他小時候是否見過太子慕容灝,如果見過,對於那時的他也許會是更大的傷害。
慕容灝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跟著最好的先生學詩書禮易,琴棋書畫。
小時候偶有一次見過他,小小年紀的慕容灝坐在華麗的繡花轎子上,一身富貴錦緞。
那是我除了錢表舅外,看到的衣著最華麗的人。
金線銀線都隻是他衣裳的裝飾,他腰間墜著兩塊無暇寶玉,臉蛋乾淨,眼珠透亮,甚至比許多人家的小姐還要生得白嫩。
原來那就是皇子。
對此我記了很久。
以至於後來在天寧寺遇到慕容斐的時候,從沒有想過他是哪位皇子。
畢竟沒有一個皇子如他這般。
過去究竟還發生過多少不堪,在遇到我之前,他又被多少人欺負過,一個人在冷宮中住著的時候,有沒有羨慕過其他皇子。
這些我都不得而知。
而這些,也都與朱奐緊密相連。
我不清楚慕容斐到底對他這個半道冒出來的親生父親究竟是什麼心情,至少對我來說,我替他感到憎惡。
想到這裡,我又轉頭看了眼身旁人。
他倒分外平靜,平靜得讓我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