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心中暗自盤算著。
嶺南水患一事,先前涉及到的那位刺史貪汙逃跑,現在還沒抓到。
如今宋時淵前去治理也不加成效,砸了那麼多銀兩,卻連一個水壩或者水渠都修建不了。
先前聽彩裳閣的幾位客人說起過,據說工部都已經待命等著出發嶺南修繕了,誰知萬兩銀錢花下去,連用料都湊不齊,這實在蹊蹺。
這些事情是春霞樓的幾位小姐告訴我的。
她們幾人喜歡彩裳閣的衣裳,又知道我是洛家小姐,凱旋而來的英武將軍,便時常將服侍官員時聽見的許多內幕都告知於我。
她們是煙柳花巷的歌舞伎,但也的確是心係國難的民女。
工部那幾位大人去春霞樓時還說,錢都卡在嶺南了,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上一回跑了個刺史,就隻是跑了個刺史。
因而工部不願再上報這些蹊蹺了,就算說了也沒用。
這樣想來,我才發覺,或許嶺南的貪汙,比我想象的要嚴重,那一個刺史,隻是冰山一角。
但很難說清,前去治理的官員與那些貪汙官員有沒有私通......
我眯眼打量著宋時淵。
他倒是看上去,不太像,太笨了。
“我本以為,一個小小水患,對你應當是很容易的。”陛下依舊在審判他,“誰知你卻幾次讓朕失望,五日前你也說過一樣的話,可結果呢?結果就是更加糟糕。”
宋時淵一時間大氣不敢喘。
“你可知道現在外麵都在怎麼說朕的嗎?”皇帝冷笑一聲,“他們都說朕不體恤民情,不顧民災,朕哪有不管?”
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民心的確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