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崢的書房門仍然緊閉,裡麵燭火已經熄滅,黑雀雀的。
錦元卿站在宴崢書房前躊躇了許久,才上前推門。
門沒從裡麵拴住,錦元卿進去合上門,往旁邊的小床摸黑走過去。
剛走兩步,就被握住了手,一把將她拉倒在了床上。
“我還以為小殿下要在外麵散一夜的步。”
宴崢的聲音低低響起,錦元卿被他摟住腰,上半身趴在他身上。
“你先讓我起來,這樣不舒服。”
錦元卿推開他站起來,而後坐在他旁邊主動蹭進他懷中。
“消氣了?”
錦元卿虛虛出聲,腰帶被他解開抽出丟到地上。
“還沒。”
宴崢將她外衫與中衣脫去,隻剩下一層裡衣。
“你的腦子比榆木疙瘩還木,平日裡那點兒聰明勁兒全用在了頂撞我上。”
“我沒……”
錦元卿下意識想反駁,倏地停住了嘴。
“罷了,睡吧。”
宴崢將她攏進懷裡,帶著她躺下。
錦元卿知道宴崢不再與她生氣了,但心中還是想知道他為何與自己生氣。
思量許久,錦元卿還是伸手輕輕戳了戳他腰。
“你為何與我生如此大的氣?”
宴崢似真的被她氣到了,按住她的手沒有回她。
“我隻是不知你生氣的緣由,你告訴我,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錦元卿不依不饒的再次開口,主動與他貼近攬著他的腰,與他十指相扣。
“睡覺。”
對於錦元卿的詢問,宴崢隻淡淡開口回了簡單的兩個字。
錦元卿學著他伸手進他衣衫裡,在他腰間輕輕摩挲著他後腰的肌膚,在他懷中仰頭輕輕蹭他下巴。
“你不說,我便不知道緣由,若是下次再因為這個惹你生氣可怎辦?”
宴崢被她磨得一時無奈,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張嘴狠狠的朝她肩膀咬住,用牙齒輕輕廝磨她肩頭。
“我沒生氣了。”
宴崢鬆了身子整個人壓在她身上,“遲早讓你氣死。”
“你不是不生氣了麼?”
錦元卿伸手抱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你才是總愛生氣的那一個,卻又不告訴我原因。
我能猜出來的自然心中記著,猜不出來的問了你又與我置氣。
我也是第一次為人妻,我已經很努力了。”
錦元卿緩緩說著,宴崢側頭貼在她胸前,沉默的聽著她心臟跳動的聲音以及她說的話。
宴崢撐起身子,與她持平對視,夜裡,隻有貼近了才能瞧見對方的眼睛,才能感受到對方的輪廓。
宴崢低頭吻上她唇,大掌覆上她的發頂,空隙間低聲道:“嗯,我知道。”
錦元卿主動摟上他脖頸,獻上唇。
“所以,你也要努力多信我一些,我需要你教我如何做你的夫人,我也會告訴你如何做我的相公。”
“好。”
不知是被她主動的吻還是被她這番話打動,宴崢隻覺著心中忽的生了些與眾不同的感覺,不是暖意,而是……安生。
過了二十多年如履薄冰的日子,手上沾了無數鮮血的宴崢,竟然會心生安生這種感覺。
他夜不敢深眠,日不敢鬆懈,心中時時刻刻掉著一塊兒巨石,耳邊是三人合抱般大的巨鐘無時不斷再被敲響。
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感覺,卻在此時忽然覺著心中鬆動了片刻,她身上的味道,她的話語,讓他從心底裡覺著安生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