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衡這個名字的一瞬間,許書意如遭雷劈。
心中隱忍許久的情緒徹底崩潰。
她快速翻開桌上的文件,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看到投資合同後麵那刺目而顯眼的名字時,她指尖忍不住地顫抖著,幾乎要將紙張給揉碎。
江衡,果真是江衡!
那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縈繞在她心裡數年如同噩夢一般的人,這麼直麵地將矛頭對準了她!
許書意如何能冷靜!
陸承胤似是很滿意許書意這副模樣,指尖不疾不徐地叩擊著桌麵,玩味出聲:“江氏集團作為本次項目最大的投資方,江衡點名讓自己的親妹妹全權代理這個項目,有什麼問題嗎?”
許書意抬眸,目光少見淩厲地對上了陸承胤。
她死死攥著手中的合同,喉頭酸澀地滾動著,好半天才艱難開口:“沒問題。”
“既然沒問題,那你就給江佑打下手吧。”
許書意嘴唇顫抖著:“好。”
從始至終,她不過是被蒙在鼓裡,被耍得團團轉的局外人罷了。
江佑背後是背景強大的江家,有自己哥哥的撐腰,就算項目做賠了,也不用承擔任何後果。
而她呢,又有什麼?
即便她願意簽下對賭協議,拚死拚活,也抵不過上位者的一句話。
陸承胤被許書意這種眼神盯得莫名不適,驀地偏過頭去:“散會。”
會議室眾人紛紛離開。
許書意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陸承胤的聲音卻在身後不冷不淡地響起。
“許書意,你留一下。”
江佑走到會議室門口,正好聽到了陸承胤要將許書意留下,眸底閃過一絲不快。
剛才開會的時候許書意就百般跟她作對,這會還吸引到了陸總的注意。
直覺告訴她,許書意這女人一定沒她想得那麼簡單。
許書意也注意到站在會議室門口的江佑,小姑娘目光防備而又幽怨地盯在她身上。
察覺到許書意看過來,江佑這才壓下心裡的不悅,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被關上,陸承胤起身邁著長腿就朝許書意逼近。
男人身姿頎長而挺拔,強大的氣場下,他每靠近一步,籠罩在許書意四周的威壓就更逼人。
許書意垂在身側的指尖緊攥著,忍著心裡的情緒發問:“我不是已經按照陸總的要求行事了嗎,陸總還有事?”
陸承胤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倔強隱忍的女人,忽的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眼神裡隻有危險的意味——
“許書意,你幾次三番地跟江佑作對,是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吧?”
“是又怎樣?”許書意對上陸承胤那雙涼薄得沒有一絲人情味的眼睛,忽然勾唇笑了。
下一秒,扣住她下頷的力道驟然縮緊。
陸承胤眸底的冷意更深,薄唇貼向她耳畔,一字一句道:“我警告你彆對江家還有江佑動不該有的心思,你惹不起。”
許書意幾乎要將唇角咬破,她憤恨地一把推開麵前的男人,冷冷看著他。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陸總倒也不用緊張成這樣!”
“那你最好安分點,當年許家跟江家競爭難免,許家破產跟江家沒有直接關係,江佑更是無辜,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許書意冷笑著反問:“家破人亡的不是你,你又有什麼資格勸我大度?”
陸承胤冷聲道:“許家有這個下場,不過是咎由自取,你老揪著以前的事不放,折磨的隻會是你自己。”
許書意氣得說不出話來,胸腔裡隻有燃燒翻滾的恨意。
好一個咎由自取!
是啊,許家就是太過重情義,所以才會被偽善的江家人給蒙蔽,一步步踏入他們事先早就布好的陷阱裡!
當年的江氏集團不過是個家族小企業,是江衡動用卑鄙手段,奪走了許家的機密,再踩著雲許集團的資源一步步爬上現如今的位置。
陸承胤肯定知道江家跟許家那些舊事。
當年兩家交好,做得又都是同一產業的生意,一山不容二虎,再好的關係,也終究抵不過巨大利益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