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周身氣息極冷,看她的眼神更是如寒冬裡的冰水般,又冷又沉。
對上他冰冷眸子的刹那,許書意心頭一沉,整個人清醒不少。
肩頭隱隱傳來的掐痛感,提醒她這不是在做夢。
陸承胤臉色更沉,伸手在許書意額頭上輕觸了下,灼灼的溫度燙得他手心一熱:“我看你真是瘋了。”
許書意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掐在她肩頭的力道驀然鬆懈,她身子一軟,再次倒在床上。
陸承胤陰沉著臉拿出手機,轉身走到窗邊便開始撥打電話:“陳醫生,你現在來一趟西林公寓,定位發你手機上,儘快。”
掛斷電話,他重新折返許書意床前,居高臨下睨著她。
許書意額頭一片濡濕,幾縷碎發亂糟糟地垂落在側臉上,冷色調的燈光照著她的臉上,雪一樣的冷白。
見人虛弱成這樣還死撐著,陸承胤心裡莫名湧入一股惱意,語氣冷得能結冰:“許書意,你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上午還在醫院好好待著,下午扭頭就偷跑回家來,要不是查房的護士給我打電話說你跑了,你今天就算是燒死在這也不會有人管你!”
許書意默默聽著,沒力氣跟他辯解。
陸承胤唇畔劃過一絲譏諷:“真會作死,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是不是?”
一聲聲難聽的譏諷落在許書意耳邊,她心頭哽得厲害,泛紅的雙眸冷不丁朝男人看過去。
陸承胤冷笑道:“怎麼,你還不服?”
許書意索性閉上了雙眸。
身體已經夠難受了,她不想心裡再受到陸承胤的摧殘。
兩人都沒再說話,本就密閉的房間更加壓抑。
半小時後,陳醫生行色匆匆地趕來,一見到陸承胤,眼睛便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起來。
“陸總,您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陸承胤隨意倚在門邊,冷硬的下頜朝著床上的許書意略微一抬,“她高燒不退,又不願意打針,你想辦法把人治好。”
陳醫生是陸家的私人醫生,聞言立即給許書意做了檢查。
量完體溫後,陳醫生看著溫度計上的數字,皺眉道:“夫人已經燒到四十度了,吃藥見效太慢,必須要打退燒針。”
陸承胤眉宇間湧上幾分不耐,直接替許書意做了決定:“那就打。”
陳醫生拿著針走近的時候,許書意的身子還是不可控製地抖了抖。
她彆過頭,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反正已經燒得渾身酸痛,也不在乎打針這一點痛了。
陳醫生打完針後,根據許書意的症狀拿了好幾盒藥出來,遞交到陸承胤手中:“陸總,這是退燒藥,消炎藥,還有針對肺部感染方麵的藥物。”
“夫人現在的症狀很嚴重,藥不能停下,您一定要按時督促。”
陸承胤接過一大堆藥,隨手扔在了桌麵,喉頭向下滑出一道敷衍聲:“知道了,你先去外麵等著吧。”
陳醫生離開房間,許書意的點滴才打了一小半。
陸承胤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垂眸一掃,正好看見許書意打針的那隻手凸起個瘀青的腫塊,唯一一塊好肉又重新紮了針頭。
他眸色一沉:“你手怎麼又弄成這樣了?”
許書意指尖輕微縮動了下,啞聲道:“在醫院不小心碰到了。”
陸承胤麵上的寒意深重幾分,隻冷冷吐出幾個字:“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