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他還那麼年輕,明明該有大好的青春。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再一次從自己身邊離開!
許書意幾乎像是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了徐醫生的胳膊:“徐醫生,您是這方麵的專家,我弟弟的病一直都是您在治療,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徐風無奈地搖搖頭:“抱歉許小姐……”
他一番話未說完,抬眸撞到許書意那雙黯然泛紅的雙眸,有些不忍地彆過頭去。
“許小姐,以國內的醫療條件,真的沒辦法再繼續為你弟弟做治療,再拖下去,最壞的結果就是人去財空。”
許書意的手怔然地垂下。
突如其來的噩耗,像一記悶雷硬生生劈在她頭頂。
她深吸了口氣,嗓音顫抖地開口:“徐醫生,我弟弟他還有多長時間?”
“如果不能儘快出新的治療方案,最多三個月。”
三個月……
許書意臉色蒼白,有些失控地一遍遍搖頭:“不……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
徐風刻意回避著許書意帶著希望的眼神:“許小姐,我勸你還是早做打算。”
“不,會有辦法的。”
許書意心裡難受得要命,所有的理智也拋到腦後,她慌亂低下頭,一滴淚就這麼砸在衣角上。
她想去看看許諾,腳下卻忽的乏力,身子一踉蹌險些跌在地上。
徐風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她,不忍地皺眉:“許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作為病人家屬,你也該麵對現實,早做謀劃。”
許書意魂都像是被抽走了。
她什麼也聽不進去。
滿腦子都是弟弟許諾躺在病床上瘦小羸弱的模樣。
許家破產後,她唯一的願望便是弟弟能夠早日醒來,從今以後他們姐弟倆相依為命,再也不分開。
也是憑著這一點希望,她才一直咬牙強撐著,她堅信隻要自己不放棄,就能留住身邊最親近的人。
可現在,老天爺連這一絲盼頭都奪走了。
為什麼……
為什麼她愛的人,她在乎的人,一個個地都要離開……
許書意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疲軟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一點點往下滑,就這麼狼狽地蹲在地上,抱著頭低聲痛哭起來。
女人悲痛的哭聲,貫徹在醫院走廊每一個角落。
外人聽得心頭都不由發緊。
徐風沉默地站在許書意身邊,麵色複雜,好幾番欲言又止。
因為許諾的病情,他跟許書意認識有五年多。
在他的印象裡,許書意對人對事一直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態度,孑然一身,又充滿神秘。
她身上透著一股倔強勁,堅強到好像什麼也不在乎。
可就是這麼個性子堅韌的人,此刻蹲在低聲哭得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徐風沉歎了口氣,俯身遞給許書意一張紙巾,想勸慰什麼,身後卻忽的傳來一道清脆甜美的女聲——
“徐風哥哥!”
徐風手一頓,不等他反應過來,許書意已然擦掉臉上的淚站起身來。
她眼睛有點紅,沉默地看向徐風身後。
江佑一襲純白長裙,正一路小跑著往這邊走來。
小姑娘青春活力,隨著奔跑的動作,裙擺蕩漾起好看的弧度,跟氣氛沉寂的醫院格格不入。
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個氣質矜貴冷沉的男人。
隨著兩人走近,許書意驀地看清了來人,心頭狠狠一怔。
竟是陸承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