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拿著許書意的體檢報告看了好一會,沉默片刻。
他好半天才道:“許小姐,你肺部有積水跟陰影,需要定期做檢查,以免出現病變。”
許書意不出所料地扯了下唇角,笑意苦澀發涼:“老毛病了,我一直都有定期檢查。”
徐風頓了頓,也不知該說什麼安慰許書意為好。
作為醫生,他見了太多的生離死彆,心態早就變淡了。
可看著許書意如今這副模樣,他心裡不可控地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一個本該明媚耀眼的女人,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副鬱鬱寡歡,一蹶不振的樣子?
徐風想多問兩句,許書意卻平靜地先開了口:“徐醫生,你帶煙了嗎?”
徐風愣了愣,下意識從口袋裡摸出煙盒來:“我馬上就下班了,身上剛好帶了一包。”
許書意接過,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煙,抬眸看他,唇角平靜地揚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方便借個火嗎?”
徐風猶豫片刻,還是給許書意拿了打火機,忍不住多嘴提醒了一句:“許小姐,香煙雖然能緩解壓力,但也要少量吸煙,尤其是你的肺部情況不太好。”
許書意接過打火機,淡淡出聲:“隻是偶爾放縱一次。”
她轉身去了醫院的樓梯通道,在一個窗口前站定。
右手抬起煙放在唇邊,低頭,按下打火機。
一縷火苗繚繞著煙頭點燃。
許書意學著陸承胤的樣子,深吸了一口。
濃烈的煙霧從喉間滾出來,嗆得她頓時失聲咳嗽。
她忍著生理性的不適,固執倔強地將一根煙抽完。
煙頭熄滅,最後一縷煙霧順著風,歪歪斜斜地飄散到窗外。
許書意靠在窗邊,失神地喃喃低語:“原來抽煙是這個滋味。”
苦澀又嗆人。
難怪陸承胤每次跟她在床上纏綿完都會抽煙。
他抽煙的時候又是在想著什麼?
想著為什麼他娶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江佑麼?
對於陸承胤來說,娶了一個不愛的人,應該也很痛苦吧。
他半生順遂,生在富貴人家,年紀輕輕就權勢滔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這麼一個成功的人,卻要日日夜夜麵對一個不愛的妻子,與之逢場作戲。
陸承胤這半生最大的挫敗,隻怕是跟她結婚吧?
不過他很快就要得償所願,重新迎娶自己心尖上的人了。
許書意眼眸失神地看著遠處的藍天,窗外是明媚的風景,落在她眼底,卻黯然無光。
她忽然想起那兩個黑衣保鏢折斷她手時說的話——
“誰讓惹到了江小姐,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報應?
憑什麼是她受到報應?
許書意想了好久,嘲弄地勾了勾唇。
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陷入了不該陷入的婚姻裡,這就是她犯的錯。
她用了五年的時間才明白這個道理。
即便燃燒了自己所有的真情又怎樣?
不過是化成一捧灰燼,成為陸承胤人生的陰影。
冷靜下來後,許書意去看望了弟弟許諾。
見他體征平穩後,便離開了醫院。
她找了搬家公司,將原先租住的公寓退掉,重新搬家,搬到了離陸家更遠的地方。
她知道許諾的病等不了那麼長時間,必須要儘快完成莊紅梅交代的事。
可她實在沒辦法在這個時候麵對陸承胤,她需要冷靜幾天,再做打算。
陸家。
陸承胤起先給許書意打電話被拒絕後,隻以為她是耍小性子鬨脾氣,便沒放在心上。
下班回家後,他這才發現二樓臥房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