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貴妃自然是連聲答應,“一切以棲若養病為主!”
她帶著薑清月一起離開。
一刻鐘之後,薑清月獨自一人再次出現在了林棲若的屋門前。
臉色陰沉如水,“開門。”
還是方才那個大夫,一直侯在門外,見得薑清月過來,連忙一臉苦相的上前,“公主,不好了!”
薑清月猜的沒錯。
林棲若眼下的確是有些不好。
隻是卻並不是性命之憂,而是.....
看著坐在床上搖頭晃腦傻笑的那個女子,薑清月一時間有些無法將她和記憶中那個明媚跋扈的女子聯係到一起。
可,那般與宸貴妃極其肖似的遠山眉,桃花眼,除了林棲若還能有誰?
她的神色幾經風雲變幻,見著自從自己出現在屋中,林棲若竟是從未瞧自己一眼,終還是艱難的問出了口,“大夫.....棲若她....這是怎麼了?”
大夫長長歎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太細密,太綿長,太淒涼,薑清月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大夫有話直說便是,宸貴妃眼下不在屋中,大夫不必避諱。”
若她沒猜錯,方才大夫就是看出了宸貴妃對林棲若的焦急,這才想法子支開了宸貴妃。
果不其然,薑清月此話一出,大夫便躊躇著,到底還是開了口,“林姑娘此番是自儘,白綾束頸,壓迫了腦部神經,臣等用儘全身醫術,也隻能保下林姑娘性命無憂,可.....可.....”
大夫一咬牙,心一橫,還是說道,“可是林棲若的腦子自此便壞了!她的心智如今等同於七八歲的孩子,再也認不得任何人了!”
饒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薑清月在聽到此言時終還是忍不住狠狠一愣。
腦子壞了?
心智退化?
再也認不得任何人!?
她的身形晃了晃,雖與林棲若恩仇未泯,可此刻見著這個與自己浮沉半生的女子的淒涼晚景,她的心口終還是緩緩浮出一股悲哀來。
世事造化弄人,卻不想竟荒謬至此,詭辯如斯。
她記不得自己歎了多少次氣,隻是最後,她問,“那麼,若是經年累月的服藥救治,林姑娘痊愈的希望有幾何?”
大夫斂眉,“不到三成。”
不到三成。
輕飄飄幾個字,似乎便給這個驕傲半生的女子判定了死刑。從今往後,她再也認不得自己的母親,認不得自己的兄長,認不得自己的孩兒。
永遠困在八歲那年的盛夏,出不去,走不來。
宸貴妃知曉這個消息的時候,險些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