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把他那瘦弱的身體吞沒了,他像瘋了一樣逃離薄家。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把恐懼也給甩開。
雨下了一整天,嘩啦嘩啦的,不管是太陽還是黃昏都被烏雲擋住了,隻剩下一片灰蒙蒙的。
震耳欲聾的舞廳裡,白錦城斜靠在吧台旁邊,他左邊隔著一個椅子的地方,一群人正聊得熱火朝天,玩得不亦樂乎,隻是這一切都和他沒關係。
他好像自己給自己設了個屏障,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一杯杯冰冷的酒灌進嘴裡,滑過喉嚨,最後在胃裡碰撞。
仿佛這樣能驅趕身體裡的不適感。
不過才幾天,他的樣子就大變樣了,青色的胡渣冒了出來,眼窩深陷,黑眼圈掛在眼下,讓他看起來一臉憂鬱。
他忽然自嘲一笑,然後仰頭,將酒倒入喉嚨。
整個人都很頹廢。
可笑,他白錦城,就是一個笑話!
曾經他笑話林楊借酒消愁,現在自己也變成了那副狼狽的樣子。
他真是失敗,除了他,其他人都過得那麼好。
尤其是他的對手們。
薄應淮在乾嘛呢?是不是還在黎薇的溫柔鄉?再過幾個月,他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時候他們就是幸福的一家了。
為了報仇,他忍耐了這麼多年,但命運就是不放過他,他的報仇現在看起來多麼可笑。
原來造成母親死亡的原因,竟然是自己。
如果母親沒有生下他,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薄一驍早就知道了,他就這麼看著他為了無望的希望掙紮,肯定覺得很好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