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蘭也沒問她上午在糖果櫃台的事,隻照舊給她安排事,搬貨,理貨,賣貨,等忙過一陣,才有功夫跟她閒聊。
“這個小陳也是個苦命人,她嫁的男人是鋼廠煤爐工,經常上夜班,家裡三個孩子全是她帶,六月份剛生了老三就趕回來上班,就為了多掙點養家,現在每天上班途中還得多請一小時假,就為了回家奶孩子,人都瘦成竹棍了。”
許姣姣順著她的話茬向下:“她公婆呢,不幫忙帶孩子嗎?”
“她哪有公婆啊,她男人是孤兒,她自個又是鄉下上城的,要不是有個堂伯父照看,她男人搞不定要打光棍,她這售貨員的工作當初就是彩禮,咱單位人都知道。”
張春蘭說的一臉唏噓。
說起來她家裡也有倆孩子,吃喝拉撒要錢,讀書要錢,負擔也重,不然她也不會攬下教新人的活。
所以對小陳她一直能感同身受,挺可憐她的,平時調班也都照顧點。
許姣姣對這個年代家庭婦女的艱難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她立馬就想到昨晚跟她大哥講的建議單位開辦一個托兒所的事。
這會正好方便開口。
她試探的說,“既然這樣,那咱單位應該拿出一些舉措幫助像陳姐這樣的職工啊。”
張春蘭覺得她異想天開。
“咋幫助?單位不能幫她帶孩子吧?”
許姣姣語氣堅定:“可以能!好些大廠都有自己的子弟小學,咱單位也可能緊跟風向,辦個托兒所嘛。
專門幫助家裡有小孩子又沒人照看的職工減輕負擔,這樣孩子有人照顧,爹媽工作也能更放心、更儘心。
咱們單位還好,換做廠裡車間一線工人,本來做的就是比較危險的工作,上班再惦記著家裡的孩子,三心二意,這樣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許姣姣說完,她握住張春蘭的手,眼神殷切。
“師傅,你說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