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防備的摸樣再一次讓拓跋禦鈍了眸,長指一下抽出腰間的明黃腰帶,往地上隨意一丟。
在她的注視下,緩慢的將身上的衣物剔除。
觸到他健碩的身軀,沈之喬連忙彆開視線,心跳不受控製,如脫了軌的火車噗嗤噗嗤飛跳了起來。
今晚的他太過沉鶩,一顰一蹙間全是滿當當的冷鬱,對於這個少年情緒的陡變,她拿捏不出原因,卻不得不忽視,內心因他情緒的變動而生出的一股子失落。
腳踝被他握住,惶遽之際, 他鼻間炙滾的氣息噴打在她的臉上,沈之喬艱難的偏過頭,依舊不忘之前的話題,“拓跋禦,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要那樣對付沈書知,以後不要這樣了……啊……”
沈之喬瞬間抓住他的手臂大叫了聲,柳眉簇緊,轉頭看著他。
他的樣子有些奇怪,褪去了之前的冷冽,眉宇間多了點點厲邪,鳳瞳深處又一點一點擠出絲絲笑意來,隻不過,這笑意不達眼底,倒更像是自嘲。
心尖突地一疼,對於他今晚連番兩次不顧她的意願強迫她而生出的幾分怒意竟奇跡般的消了移。
或許,她潛意識裡是知道他為何要對付沈書知,隻是選擇不去深究。
她之所以出口問他,也絕無責怪之意,她隻是覺得,如果,如果他是因為她才對付沈書知的,那麼真的沒有必要,也不值得。
在男囹館沈書知將齊暮景的休書交到她手裡的時候,她就與齊暮景沒有任何關係了,若是非要有什麼關係,不若是一場失敗婚姻留下的慘痕。
是,她不否定,與齊暮景六年的婚姻,每一幕每一幕都是她心內一顆顆小小的毒瘤,就算是要動刀將它們一一從她心底剜走的話,也足夠讓她在傷好之前痛上一陣子。
被華貴妃令人丟進蓮花湖,沉入冰涼的湖底,瀕臨絕望,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她決定不再愛齊暮景,或許隻是以為自己要死了,所以一切豁然,她既然要死了,愛不愛誰,還重要嗎?!
東陵大街上與他的偶遇,他對沈書知溫柔的嗬護,細心的寵溺,會刺痛她。這感覺讓她知道,她心底依舊掛著他,甚至,還愛他。
她不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能持續多久,那一刻,她是真的覺得,她還是愛著他的。
但是今晚,齊暮景毫無預兆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看著他,心還是會痛,眼睛還是會酸澀,卻再也不會緊張。
聽到他說不要愛上彆人,用他慣有的霸道的語氣,那一瞬間,她能從他眼底看到恐慌,她以為她會因此而有一點點的欣慰,至少,她在他心裡並不是完全沒有位置。
可是沒有,她很平靜,以為親口說了不要再見,會讓她平靜的心生出點點悲戚,卻還是沒有。
在他的注視下轉身的那一刻,她覺得從離開侯府之後一直沉甸甸的心突然輕悅了起來,她大鬆了一口氣,心內的殘痕在那一瞬間似乎痊愈了,她不疼了。
對於齊暮景,她雖不愛了,卻感謝他,她穿越至此,至少是他給了她一個棲息之所。
如果和沈書知在一起,是他的幸福,她願意不記恨沈書知對她做的事,當是對他六年的“收留”所有的感謝。
從此之後,他們才能兩不相欠,各自過活。
所以,她才希望他不要再做類似於今晚的事……
她還在想著,指尖深深嵌進他有力的臂彎,眯著眼睛看他。
他也在看她,目光深幽,有焰焰的火苗,似欲火,似怒火,她分不清。
拓跋禦隻覺得平生沒有這般忿怒過,她適才的失神,很難不讓他聯想到她在想誰誰誰。
隻不過見了一麵,就這般魂牽夢繞,便連承歡時還在想他。
滿腔滿心的怒意似從萬千尺長的高山上奔泄而下的激流,徹底將他的理智衝到了九霄雲外,隻餘一個想法,他要讓這個女人記住,從此之後,無論何時,她要想的隻有他,隻有他,他一人!!!
她腦子記不住,他便讓她的身體先記住,誰,才是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