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溫寧宮的宮道上。
拓跋禦與溫昕嵐在前,而拓跋瑞等人便在後不遠不近的距離。
溫昕嵐腳步放緩,柔柔看著身邊的男人,“禦,我感覺許久不曾與你這般走在皇宮裡了。”
拓跋禦挑唇,沒說話。
主要是不感興趣,他現在想的是趕緊把她送回宮,他想某人想得緊了。
溫昕嵐見此,臉上滑過尷尬,也不再擅自挑起話題,怕碰了一鼻子的灰。
直到走到溫寧宮殿門前的不遠,她才鼓起勇氣開口道,“禦,要進殿坐一坐嗎?飲杯茶……”
拓跋禦眯了眼從殿門口隱約走出來的人影,鳳眸半眯,並未轉頭看她,莫名道,“今日是不行了……”
溫昕嵐蹙眉,循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便見連勍斜靠在殿門口眯眸看著他二人,瞳色快速傷過惶急,看著拓跋禦解釋道,“禦,連勍和我……”
“朕乏了,回了。”拓跋禦說著,嘴角勾了點點邪弧,再次看了眼連勍,快速轉身,一隻手背在身後,快步離開。
看著他又快又急的步伐,溫昕嵐心涼了一片,袖口下的小手兒緊了鬆,鬆了又緊,無需多想,她幾乎可以肯定,他如此急速的離開,必定是為了去見某人。
大大吸了一口氣,眼淚仍舊不受控製掉了下來,不是偽裝,而是真的難受。
她突然便想,她或許不應該愛人的,因為得不到會痛,會不甘心,會嫉妒,會恨得想殺人。
而她現在,就恨不得殺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忠心耿耿的女人!
溫昕嵐恨得咬緊牙關,眼淚撲梭梭的直往下掉。
感覺一雙冰涼的大手敷在她的臉上,溫昕嵐猩紅的眸子轉而輕看著他,渾身發抖,唇瓣被她咬得幾乎出了血,一腔不甘在她胸口來來回回,簡直快要了她的命。
連勍的目光比柔軟的月光還濕軟,拇指輕撫在她的唇瓣上,嗓音潤和,“彆咬了,他看不見……”
“你為什麼要來?!”溫昕嵐帶了哭聲恨聲質問,而她一鬆口,柔嫩的唇瓣便立即噴出點血沫來。
若是他不來,說不定……說不定他會答應進殿與她多呆一會兒。
可是他來了,他卻走了。
連勍臉頰狠狠抽搐了下,虎目一點一點圈紅,緊緊的盯著她流血的紅唇,嗓音又沉又啞,說出的話卻冰涼刺骨,“我為什麼不能來?恩?我不來他便會留下來?溫昕嵐,你巴巴跟去縉雲寺得到什麼了?還期望他能上你不成?!”
他這話很直白,很刺耳。
溫昕嵐血脈倒流,壓在心裡的不甘和憤怒一下子被他激怒,她留著淚冷笑兩聲,“那你呢?你現在巴巴跑到溫寧宮來不就是想……唔唔……”
連勍帶著盛怒將她飛壓在殿門上,連帶舉著她的雙手往後置於殿門上,薄唇嘶啞著她的唇瓣。
一點也不溫柔,隻有蠻橫的不顧一切的懲罰。
溫昕嵐嚇得睜大雙眼,身體每一個可以動的部位都被他巧妙壓製住了,便連唇瓣也吐不出一字半句。
身體劇烈的抖動著,眼底浮出濃濃的驚恐。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並非良善之人,他比任何人都狠。
她曾親眼看見他將一名喚作“安涼”的女子折磨致死。
可是他始終對她很好,她也享受他這份獨有的好,以致她都快忘了他由骨子裡釋放而出的陰鷙和慘狠。
她真的怕了,她真怕他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那她,該如何再去麵對她心愛的男人?!
短暫的驚怕之後,溫昕嵐柔了身段,雙眼懇求的看著他,那般柔弱的與他討饒。
連勍見她真是嚇著了,這才緩緩從她唇間離開,虎目盯著她的微腫的紅唇,鼻間的呼吸粗而重,拇指情不自禁的覆上她微張的唇。
溫昕嵐卻突然死力拍開他的手,一把推開他,往殿內飛跑了進去。
連勍轉拳,轉眸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他輕抿了下唇瓣,自嘲一笑。
連勍啊連勍,到底不是她犯賤,犯賤的,是你!
……
拓跋禦遣走甄鑲等人,迫不及待往魂蘭殿去了。
不想去的時候,便連外間的殿門都闔了個緊,殿內宮燈也沒點,若不是問這月光借了點光亮,倒真成了名符其實的黑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