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昕嵐手一頓,笑,“我能乾什麼?我就是擔心連,故來看看他。”
樓蘭君眉梢都冷了,盯著她手中的盒子,那意思不言而喻。
溫昕嵐挑眉,抬起右手,紅色的袖口微微往上蜷起,露出皓白玉腕上的粉色透明手鐲,“這是連之前送給我的定情之物,我想在他麵前戴上,答應跟他在一起……”美眸一眯,看著樓蘭君,“師兄不也覺得我和連勍在一起最好?”
“……”樓蘭君微微蹙眉,目光尤帶了審視。
溫昕嵐不卑不亢再次在凳子上坐了下來,背對著門口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眸光慌亂移動,握住木盒的指根根兒發白,楛得有些用力。
樓蘭君對她看似完美的托辭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她溫昕嵐說的話,在他這裡,絲毫沒有可信度。
芹長的身子從門口塌了進去,走到床沿,修長的指輕觸上連勍的手腕,卻是沒有任何異常。
唇瓣輕抿了一下,樓蘭君最後看了一眼溫昕嵐,轉身走了出去。
喜兒站在門口,見樓蘭君走了,便往屋內看了一眼,而後便匆匆跟在他身後離開。
直到感覺腳步聲漸遠,溫昕嵐這才陡然鬆了口氣,閉著眼睛深深吐納幾口,待發覺時,額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好一會兒,她緊張的情緒才緩和下來,看向床上的連勍,伸手在他臉上輕撫著,“連,睡吧,等你醒過來,一切……都結束了。”
……
離納後大典還有一日。
魂蘭殿內,拓跋溱像隻歡快的小鳥圍著沈之喬轉,“之姐姐,你穿這身衣服太美了,我都要被你迷死了。”
尊貴的明黃色鳳服,迭地的長擺外袍上金線鳳凰展翅,旋疊三層的裙裾包裹著她修長曲線的長腿,細腰束上同色係寬帶,傲人的雙峰被緊實的抹衣包裹出最完美的形狀,雪白的頸項,如月的鎖骨以及微微淺露出來的點點細膩肌膚在明黃色的衣袍襯托下晶瑩如剛從深海裡掏出的白色珍珠,幽幽泛著迷人的白光。
沈之喬聽得她的誇讚,嘴角笑意有些勉強,低頭看了眼身上漂亮華貴的衣裳,心頭卻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很悶。那日太皇太後問拓跋禦要了一道賜婚的聖旨終是沒有發下,因為連勍至今仍是昏迷不醒。
問及原因,樓蘭君隻說中毒,便不多說二字。
而某人似乎也忙了起來,她不需要過多的躲避他,二人一日能碰上一兩次便是好的。
而溱兒這丫頭醒來之後恢複得很好,現在的她能蹦能跳。
“呀……”溱兒突地怪叫了聲,摸著沈之喬的臉道,“之姐姐,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臉色好差,這可不行啊,明日就是你的納後大典了,你一定要是最美最威儀的皇後。”
她說著,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沈之喬怔了怔,愣是沒反應過來。
待她回來之時,沈之喬剛換下明日要穿的衣裳出來,而折回的溱兒身邊又多了一個人。
“微臣宋世廉,參加皇後娘娘。”宋世廉一身官服,像是才從朝上下來的一般。
這身暗黑色的官服雖正式而刻板,穿在他的身上,卻是俊朗高大的。
“宋少卿有事?”
沈之喬潛意識裡,這宋世廉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不等宋世廉回答,拓跋溱率先道,“沒事。我等下就要回王府了,可是我進宮的時候,是九哥哥送我來的,而現在皇帝老大與九哥哥有要事商議,所以便讓宋少卿送我回去。”
說著,她拿著手中的東西遞給她,“之姐姐,這是我問蘭君神醫要的,你晚些淨麵之後塗抹到臉上,待納後那天你的臉肯定比水還靈靈的……”
沈之喬接過她手中的小瓷瓶,疑惑,“你先前便是跑出去弄這個東西的?”
溱兒點頭,她也是在去朝暉殿回魂蘭殿的路上碰到的宋世廉。
沈之喬轉了轉瓷瓶,眼神兒飄忽,在宋世廉和溱兒身上轉悠,最後直接落在了溱兒身上,似有話說。
宋世廉大理寺少卿可不是白當的,察言觀色,明察秋毫是基本,識相的退了出去。
見他出去,沈之喬這才拉過溱兒坐下,盯著她道,“溱兒,你師傅……”
“之姐姐,我真的不記得我有一個師傅……”說著,她煩躁的扯了扯頭發,眉頭皺得緊緊的,“溱兒覺得好迷糊,我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怎麼我一醒過來,你們全部告訴我已經五年過去了。而且,我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我是真的沒有拜過師傅,你和九哥哥他們就不要一起糊弄溱兒了好不好?”
沈之喬抽動嘴角,“溱兒,我們並沒有糊弄你,你有師傅這件事千真萬確,你師父就是姬瀾夜……”
“你彆跟我提他……”拓跋溱小孩子氣的嘟了嘟嘴兒,黑琉璃般的大眼寫滿抗拒。
“……”沈之喬歎息,盯了她一會兒。
這個好了,她什麼都記得,就是不記得跟她最親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