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禦嘴角笑弧加深,眼尾不經意掃過她五指輕握的彈弓時,鳳目微微縮了縮,他偏開頭,道,“今晚不用等我,早些休息。”
不用等?!
沈之喬眨眼,看他,“有什麼事嗎?”
拓跋禦嘴角勾了溫笑,點頭,“恩……”
……
金殿上,拓跋禦眉梢微微往上揚著,眯眸覷著依言而來的司天燼。
司天燼黑瞳幽深,臉色清肅,靜立在殿中央。
左右兩側的長案上,已擺滿了珍饈。
而拓跋瑞等人已經紛紛入座,在殿前與拓跋瑞對麵設的座位空閒著,想來是給司天燼準備的。
拓跋禦與司天燼眸光對峙著,看似平靜,又似乎在無聲的叫著勁兒,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兩人沒說話,坐在位置上的一眾人也沒有擅自開口,空氣安靜得有些詭異。
好一陣子,拓跋禦突地挑了挑眉,鳳眸深鶩,深盯了眼司天燼,而後朝站立在一側的甄鑲微微點頭。
甄鑲會意,往前邁了兩步,對著司天燼道,“司穀主請入座。”
司天燼沒動,而是淡淡環了眼殿內,目光在掃過一襲紫衣銀發的樓蘭君時頓了頓,而後才穩健的邁開步子朝位置上走了去。
待他坐定,一雙銳豹般犀利的眸子卻始終盯著樓蘭君瞧,目光甚至有些赤果果。
樓蘭君垂著頭,不是沒感覺到這強烈的視線,隻是不想理會,兀自端著酒杯獨斟獨飲,姿勢悠閒,氣質飄遠。
司天燼眸內閃過一道溫潤如細雨的光,那樣子倒像是看見心儀的姑娘時那種淺淡而不容忽視的光芒。
拓跋禦看見,眉頭勾了勾,看向樓蘭君,眼神兒微謔。
而低著頭的樓蘭君似乎能辨彆目光來自何處,當拓跋禦看向他的時候,他正捏著酒杯準備飲下,卻轉而含了柔和的淺笑轉眸輕輕看著坐上的男人,淡淡挑眉。
拓跋禦嘴角一抽,轉開目光。
不想卻恰好撞上一抹微帶了敵意的視線。
拓跋禦微微抿唇,看向視線所發地,是司天燼。
心裡哼笑,有點意思。
嘴角牽了道弧,他朝司天燼舉了舉杯子,“朕聽聞司穀主馭獸能力超凡,穀內巨獸便有上百頭之多,甚至,還能駕馭世上所有獸禽,為司穀主所用,這般能力,當真讓朕佩服不已。”
司天燼寒寒勾了唇角,沒說話,卻還算賣麵兒的飲下了那杯酒水。
或許是被他算不上恭敬的態度吸引,樓蘭君轉眸看了他一眼,隻是沒有卻是勾了個緊。
司天燼也看了他一眼,眸內潛藏叵測的暗芒。
樓蘭君繃了唇,低下了頭。
拓跋禦在坐上不動聲色的看著,嘴角的笑意加深,往後座的椅背微微靠了靠,嗓音閒散,“聽聞司穀主還有一名師弟,也是馭獸的個中高手,不知與司穀主相較……誰更甚?!”
司天燼低頭,手指捏了捏案上的酒杯,又勾了勾酒杯上的耳朵,道,“皇上有話直言!”
拓跋禦笑,並不怒,“朕先前遇有一怪事。”
司天燼勾唇,抬眸看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拓跋禦微微垂眸,“百鳥起而攻之,司穀主以為,司穀主的師弟可又這本事?”
司天燼眯眸,目光一瞬幽黑,半響才道,“師弟的能力遠遠不止。”
遠遠不止?!
意思是能讓百鳥群攻,隻是小意思?!
拓跋禦眯了眯眸子,冷然勾唇,“司穀主能否讓鳥獸在你師弟手下反為司穀主所用?”“……”司天燼黑瞳旋深,盯著他沒說話。
拓跋禦唇角笑意更深,卻夠冷,“朕話至此,司穀主是明白人,無需朕多言。不瞞司穀主,不日後,天下大事將起,到時候,便是司穀主大展才能之時。”
司天燼冷毅的俊臉繃得緊緊的,他話裡的意思已是篤定他不會拒絕,可是偏偏的,他司天燼可不是忍氣吞聲任人擺布的人。
他冷笑,絲毫不懼的盯著拓跋禦,“若我不答應呢?”
拓跋禦眸色冷了冷,卻忽而笑了起來,“聽聞令郎得了不治之症……”
“……”司天燼拳頭一握,黑眸巨縮,“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