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記憶可以消失,但習慣和味覺卻不會。
比如拓跋溱,自從吃了姬瀾夜親自下廚做的菜肴之後,便開始念念不忘,總是找各種理由,以各種方式賴在他的樂坊小築,不到晚飯後堅決不走。
吃飽喝足,拓跋溱打著飽嗝撐著下巴看著身邊慢條斯理吃香優雅的她家師父,習慣性的開始賴皮,“師傅,天黑了。”
姬瀾夜頭也沒抬,“恩,把碗洗了師傅送你回王府!”
“我不想洗碗”拓跋溱撅了小嘴兒,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畛。
“嗯。”姬瀾夜點頭。
拓跋溱大吃一驚,有些懵,“師傅。您說嗯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洗碗了嗎?!”
姬瀾夜放下碗,拿起桌麵的錦帕優雅的擦了擦嘴,眸光溫清看著她,“師傅也不想洗,放著吧,反正都是為師和溱兒用過的,明天做飯的時候將就著用。釧”
拓跋溱眼珠子一瞪,“師傅,您認真的?”
姬瀾夜嘴角微繃,“自然!”
拓跋溱小臉一跨,嘟著嘴兒哼哼的開始收拾,“算了吧,明天接著用,我可吃不下!”
姬瀾夜眼底清波微蕩,突地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兒。
拓跋溱身子一僵,心跳瞬間快了好幾拍,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子看他。
姬瀾夜微微一笑,“算了,今日為師洗吧!”
拓跋溱以為自己聽錯了,“師傅,您說什麼?!”
姬瀾夜隻笑不說話。
站起身來收拾碗筷,動作悠揚,像是一幅畫,絲毫不顯跌份。
拓跋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是師傅誒,哪能讓他又做飯又洗碗的,她也太大逆不道了。
這樣一想,拓跋溱忙掙開手,搶過他手裡的碗,“還是我來吧師傅,您歇著去,這碗我洗,我洗慣了,您彆跟我搶。”
洗慣了,怎麼聽著這麼委屈?!
姬瀾夜挑高眉,看著她往鍋裡兌了水,“真的不用為師洗?”
拓跋溱搖頭,開始洗,“不用了不用了,我行。”
姬瀾夜便在邊上看著她。
小丫頭洗碗的方式一直沒變,總是用絲瓜瓤和著皂角灰洗兩遍,去掉油漬,而後再用清水清兩遍,連將碗盤的水漬都用乾淨的帕子擦兩遍,而後才放在木盆裡。
洗碗之後,必定用皂角洗兩遍手,而後才算完事。
拓跋溱做完一切之後,見他家師傅兩眼珠子一個勁兒的盯著她看,眼波如水,如清泉中的漩渦,可勁兒的吸著她,每每被他這樣看著,她的小心臟總會跳個不停,像是壞掉了般。
耳根子紅了紅,拓跋溱就著衣服擦了擦手,如一躲害羞的百合花低著頭走到他麵前,抓著衣角不說話,兩隻小腳尖兒開始顛悠著。
這也是她害羞時候的習慣性動作。
姬瀾夜臉上越發柔和了,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拓跋溱跟小媳婦似的跟在他身後。
先前還有些排斥他動不動的親密動作,但是現在被他牽著手,她卻已經習慣了。
而且,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一點繭子都沒有,比女子的皮膚都還細膩,被他握著,特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