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沈之喬和拓跋禦前來的時候,拓跋溱已經餓得眼皮子打架,歪在石階一側的木柱上。
沈之喬看見,心裡又氣又疼,忙提裙上前握了握她的肩膀。
她這才微微轉了轉眼睛,看向她。
見是沈之喬,她扯了扯乾裂的唇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那搖擺的小身板,若不是沈之喬撫著,約莫早就掉地上了。
拓跋溱抓著她的手,虛弱的看了眼她身後的拓跋禦,委屈的癟了癟嘴,“皇帝老大!”
拓跋禦擰了擰眉,上前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聽皇帝老大的,回屋休息,你九哥,交給皇帝老大,皇帝老大保證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九哥。”
拓跋溱眼睛微微一亮,“皇帝老大,你有辦法?”
拓跋禦盯了眼沈之喬。
沈之喬抿了抿唇,臉上明顯有些不高興。
卻還是看著拓跋溱道,“你放心吧,你皇帝老大的話,你還不信嗎?”
拓跋溱遲疑了一下,道,“那我再等等,皇帝老大,你先進去勸勸我九哥……”
拓跋溱無疑是倔強的,而且固執得近乎偏執。
沒有達到她要的結果,絕不輕易退卻。
拓跋禦眯了眯眼,她臉上的焦急讓他不忍拒絕,便點了點頭,往屋內走了進去。
一踏進屋,屋內頓時便響起一陣轟隆聲。
拓跋溱心一緊,便看見屋內的圓桌已經碎塌了。
抓住沈之喬的手也一下緊了緊,手心的汗都出來了。
“之姐姐,九哥哥……”
“彆擔心溱兒,相信你皇帝老大。”沈之喬握了握她的手,目光在梨清苑輕掃了一圈,而後看著溱兒道,“之姐姐從皇宮裡帶了些你愛吃的糕點和小菜,走,之姐姐帶你去吃。”
拓跋溱抿了抿唇,轉頭看了眼此時似乎已經風平浪靜的房間,輕輕搖了搖頭,“之姐姐,我想等九哥一起吃。”
沈之喬微微擰了擰眉,“溱兒,你看看你現在的狀況,連站都站不穩,你九哥出來若是看見你這副樣子,你讓他怎麼想?他還如何安心去辦他的事。”
沈之喬最後一句話說得隱晦。
拓跋溱也聽出來了,盯著她道,“之姐姐,九哥哥要辦什麼事?”
沈之喬抿了下唇,眉頭又是深深勾了下,才道,“三日前,我收到南玥從鹿鳴鎮來的信,上麵說”看了她一眼,“上麵說,南玥和司穀主的成婚大禮定在十日後,也就是說,現在離婚禮當天還有不到七日。”
“什麼?”拓跋溱臉色陡然一白,因疲倦而微微深凹而下的眼瞳驀地睜大,嗓音慌張,“之姐姐,你說的,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沈之喬點點頭,“這麼大的事,之姐姐騙你作何。”
拓跋溱一聽,急得快哭了,“之姐姐,那怎麼辦?我九哥怎麼辦?我九哥愛王妃嫂嫂,要是王妃嫂嫂嫁給彆人了,我九哥怎麼辦啊?”
沈之喬見她激動,忙伸手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彆擔心,感情一事,不是著急和擔心就能定論的。現在,一切還需看你九哥和南玥的緣分。”
輕歎了聲,“其實之姐姐私心裡並不想你九哥再和南玥有任何瓜葛,因為南玥在你九哥手裡已經吃了太多苦,遭了太多罪。今日若不是你皇帝老大勸說,我實在不想將南玥將婚的事情說出來。
我還惡毒的想,下半輩子就讓你九哥活在痛苦裡才好。可是我又想,若是你九哥痛苦,我的溱兒必然也是不高興的,而且,你皇帝老大若是沒了你九哥鼎力相助,相互分擔繁重的朝事,不曉得要忙出什麼樣子”
說著,她微微推開溱兒,伸手給她拭淚,輕聲道,“最為要緊的是,我竟有些可憐你九哥,說到底,他也是被瞞騙的一個。”
還有一個原因,她了解南玥。
即便五年已過,傷害已造,可是南玥那個傻子,如今恐怕還愛著拓跋瑞。
“所以,這也是你九哥和南玥最後的機會。”沈之喬歎聲,往屋內看了看,“你九哥若是真的愛南玥,從這個門出來,他勢必要去找她攔她不讓她嫁給其他人,那麼,她們也許還有機會。
若是你九哥連這個門都出不來,就隻能說,南玥和你九哥的緣分至此已終,這也說明了,你九哥的愛,並沒有你認為的深。他縱使難過放縱也不過一時,所以你也不必擔心。”
拓跋溱抓著她的手搖頭,“之姐姐,九哥他是愛王妃嫂嫂的,他肯定不願意眼睜睜看著王妃嫂嫂嫁給彆人!”
卻,她話還未說完,便見拓跋禦從房間內走了出來,臉色沉厲。
而在他身後,並未看見拓跋瑞。
拓跋溱心裡猛地一沉,捂住嘴難過的哭了起來。
沈之喬忙抱著她,一股怒氣霍的從胸口冒了出來,微提高音量冷笑道,“拓跋禦,南玥和司天燼的婚禮定然熱鬨非凡,我作為南玥最好的朋友,肯定要送一份意義珍貴的大禮,就將那副瑞王在青笙滿月當日送來的玉如意送去給他二人,預祝二人成婚後和美幸福長長久久”
“之之。”拓跋禦眉頭輕擰,有些無奈。
拓跋溱亦是難過得哭個不停,最後體力透支,暈在了沈之喬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