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口氣,司天燼抱著他,快步往外走了出去。
……
朝暉殿。
樓蘭君穿著寢衣正欲沐浴,便見司天燼急匆匆抱著司爵走了進來。
“蘭君,快看看他!”司天燼徑直將司爵放在了樓蘭君的榻上。
而他嘴裡自然而然的一句“蘭君”讓樓蘭君眸光微微動了動。
對於他將司爵放在他榻上一舉也未作多言。
司天燼坐在床沿,黑瞳極力忍壓著緊張,大掌撫著司爵的臉,剛毅的臉龐繃得緊緊的。
他眼中的柔軟甚至淺不可見流出的懼怕,讓樓蘭君眯了眼。
慢條斯理套上剛褪下的衣裳,而後才緩緩走了上去。
司天燼抬頭盯了他一眼,起身讓位。
樓蘭君坐下,指腹輕輕碰了碰司爵的脈搏。
那微弱的脈象,讓他肅了容。
原本探脈的一根手指變成了兩根,淺湖色的瞳仁兒緊凝著司爵的臉。
司天燼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榻上臉上血色全無的司爵,內心突湧而上的陌生惶恐,讓他忘了掩飾,全數寫在他黑色的瞳仁兒裡。
把完脈之後,樓蘭君神色異常冷然,抬頭幽幽盯著司天燼,眼底一閃而過的悲憫讓司天燼心臟劇烈顫動。
冷酷的俊臉,撕開,露出他身為人父無能為力的悲愴,雙腿,竟也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樓蘭君見此,擰了眉,眼尾掃見躺在榻上的司爵眼睫動了下,他抿緊唇,深看了眼司天燼,二話不說,起身往殿外走去。
司爵幽幽睜開眼,入目的陌生環境讓他警惕,他費力支著身子便要起來。
一隻大掌忽的握住了他的胳膊,“彆怕!”
聲音冷硬,又矛盾的添了幾分柔軟。
司爵微愣,扭頭看去,便見司天燼冷峻的臉龐。
司天燼扶他躺下,黑瞳低垂著,看不見他眼中的情緒。
司爵被他突來的溫柔愣住,躺在床上看著他,疑惑問,“你怎麼了?”
環顧了一圈這屋子裡的陳設。
眉頭隨之擰緊,“我怎麼在這兒!”
“你昏倒了!”司天燼嗓音低沉道。
昏倒?!
司爵眸光縮緊,繃直了唇,盯著他,“我怎麼了?”
司天燼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
而是一反常態,給他耐心細致的捏好被角,才緩緩抬頭,漆黑的雙瞳看不見一絲光,“沒事!”
沒事?!
司爵沉默,深深看了他一眼。
沒說什麼,轉眸,低下了頭。
司天燼拳心微微收緊,盯著他低垂的雙眼道,“你先休息會兒。”
司爵眼睫動了動,沒說話。
司天燼心房又是一陣悶痛,閉了閉眼,起身走了出去。
司爵抬頭,看著他黑色的背影,眸光隱忍。
……
朝暉殿外,樓蘭君側目看向從燈影中走下來的司天燼。
司天燼繃著唇,黑瞳直直盯著樓蘭君,“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他臉上緊繃的線條已經說明了他的緊張。
可他表現得淡定如斯。
樓蘭君緊眯了眯眼,收回視線,緩聲道,“他的病是天生所帶,我本以為已經將他醫好,可是現在看來……”看了他一眼,“好像並非如此!”
司天燼拳頭緊了緊,“什麼意思?”
樓蘭君深深看他,“他的心臟已經出現短暫停跳的征兆,也就是說,他的心臟活動能力漸漸衰退,照這樣下去,即便用藥物調養,也隻能保他三年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