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眼底湧出一絲紅色,雙唇輕顫,“後來呢?”
“後來我將他帶回獸霄穀,按時服藥,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蘇醒。而後來他確實醒了過來,不過已經是五年後。
他醒之後,身子虛弱,似隨時可能再昏睡過去,於是我便傳信回皇城給蘭君,望他來一趟。”
司天燼停了下來,目光輕柔,看著樓蘭君。
樓蘭君嘴角輕扯了下,“我去之後,又用藥物養了兩年,才讓鬼王的心,在他身體裡完全適應。
後來的兩年,擔心會用其他副作用,他便開始勤加鍛煉,身子骨也漸漸好了起來。
隻是,心終歸是他人的,他的性格和喜好,也變了一些。
完好之後的某一日,他突然便一聲不吭離開了。
現在看來,他消失的這段時間,大概就在這裡了。”
樓蘭君擰了眉頭,覷了眼司天燼。
這一年來,難怪司爵離開,他沒有一點反應,想來早已知曉他的去向了。
所以,在收到青禾的來信時,他主動要求同往,他卻借口推遲。
這老東西,還真是不可小看了!!!
司天燼接收到他怒憤的眼神兒,訕訕咳了咳,扭過頭不可看他了。
樓蘭君暗嗤了聲,此刻無暇與他算賬。
因為某個小丫頭的臉色實在不好。
微微眯了眸子,樓蘭君暗忖了會兒,才開口道,“禾苗兒,這些已是過去之事,司爵現在的身體已經和鬼王的心臟合二為一,不會再有危險!”
青禾卻慌亂點頭,眼睛紅得似隨時可滴出血液來,她傖忙站了起來,“蘭君叔叔,司叔叔,你們且慢用,青禾明日再來。”
說著,她急匆匆往外走去,竟是忘了問樓蘭君今夜所宿何處......
不過她這一忘,倒也省了某些人的尷尬。
在她離開之後,司天燼看著樓蘭君的目光亦毫無顧忌的暗遂了下來。
他起身,走到樓蘭君身邊坐下。
樓蘭君微擰了眉,瞥了他一眼,而後扭過頭繼續用他的膳。
司天燼淡挑眉,微勾了唇,黑瞳溫暖,印在他的側臉,一隻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
“......放手!”樓蘭君厲目看他。
司天燼溫溫一笑,反是狠狠用力,將他扯進了懷裡,“蘭君,我就喜歡你這犟樣子,你明明很想我不是?”
若說他這一扯,樓蘭君自是有辦法不跌入他的懷。
偏就他也沒反抗,倒入了他的懷裡。
司天燼湊近他耳邊,淺淺問他的鬢發,呼吸熱了起來,一邊將他手裡的箸子取下放在桌上,一邊在他耳邊道,“蘭君,說你想我!”
“......”樓蘭君優雅翻了個白眼,一隻手輕輕推了他一把,“起開,自作多情!”
司天燼低低的笑,細細密密的吻他的臉,“看你,手沒幾分力,就彆掙紮了,乖點!”
與其說他手沒幾分力,倒不如說“取笑”他明明就不想掙開他。
樓蘭君怒笑了聲,掌心暗暗運力,“你個老東西,找死!”
說著,便一掌劈向了司天燼。
司天燼身形微微往後一仰,他的一掌便從他臉上劃了過去。
微眯眸,司天燼懸地而起,一股腦越到樓蘭君身後,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將他提摁在了桌上。
熱氣撲耳而來,“蘭君放心,我就算老了,應付你一個還是綽綽有餘!”
樓蘭君嘴角一抽,往後看他,他卻適時壓下腦袋,吻上了他的唇。
又在他怒羞之際,輕輕說著情話,“蘭君,很奇怪,不過離開你一日,我便發了瘋的想你。”
他又笑,他對待外人鮮少露出歡顏,許多人大抵以為他不會笑。
但他的笑聲卻醇醉悅耳,是那種,成熟男人,所獨有的低啞和幽魅。
“你是天下第一神醫,你給我看看,我是否是得了某種病。”
他低聲說著,輕輕握住他一隻手,往他腰腹探去。
樓蘭君俊臉微微一紅,瞪了他一眼。
而後飛速用力抽回手,手肘狠力蹭向他的懷裡。
司天燼自是要躲的,樓蘭君便趁這功夫旋過身,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將他反壓覆在身下。
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道,“我看你倒不像是病了,發情二字用在你身上倒再合適不過!”
“嗬......”司天燼目光柔軟,盯著他輕笑,“蘭君這張嘴一如既往犀利!”
樓蘭君冷哼一聲。
甩開他大步往外走了去。
司天燼見狀,擰緊了眉,便要跟上去。
“你若追出來,司天燼,我擔保此生讓你再見不到我!”
他冷魅的嗓音從外幽幽傳來。
司天燼捏拳,黑瞳恢複深邃,卻一點不懷疑他話的認真程度。
追出去的腳步,亦緩緩停了下來。
這幾年來,他雖日夜陪伴與他,對他的親密並不排斥,有時,他感覺他的心應是有他的。
可是很多時候,他想,他的心,應該還留在過去,留在一個,叫做拓跋聿的男人身上。
這樣一個心有所屬,明知,他不會將所有心思用在他身上的男人,他本不應多加留戀。
可偏偏的,他不僅不可自拔的留戀了,甚至於,哪怕他知道他心中尚有他人,他也不願放開。
有他的人在身邊,就這樣過完這潦草的一生,也是甘願和滿足的。
司天燼漆黑的瞳仁兒裡緩緩綻出了點點光亮。
更何況,他這五年來,一直不曾提過要離開,那就說明他對他,並非全然無情。
這般,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