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棟滿眼興奮的對我招了招手,指了指桌上的紅酒對我說:“那你給我學個狗叫聽聽看?”
我淡淡掃了林棟一眼,沒有任何動作。
鄭薇怒了,她大步走到了我麵前,狠狠攥住我的手腕,惡聲惡氣的質問我:“你是聾了嗎,讓你學狗叫,聽不懂人話是嗎?”
“嘶——”
我的手腕上,都是做化療留下的針眼,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劇痛疼的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鄭薇下意識的鬆開了手,蹙眉看著我喝問:“你怎麼了,一個大男人,連這點力氣都受不了嗎?”
“算了薇薇,你彆生氣了。”
林棟舉著酒杯,走到了我麵前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想做,我也不為難你,把這杯酒喝了,就當是你給我賠禮道歉了。”
濃鬱的酒味,嗆得我頭昏腦漲。
生病後,醫生明確的告訴過我,不能喝酒,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否則會加重病情,嚴重的甚至會導致吐血休克。
可鄭薇非但沒有阻止她,反倒是冷著臉看向我,厲聲喝問道:“還愣著乾什麼,喝啊!”
見我遲遲不肯動,鄭薇冷笑著壓低聲音質問我:“我說的話不管用是吧,好,那我也可以說話不作數,不再給醫院捐錢,資助他們研究疑難雜症!”
“轟——”
我心頭一炸,滿眼不敢相信的看向她。
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對我說出如此狠心的話!
不捐錢,意味著她想要我妹妹的命!
三年前,我和鄭薇結婚的時候,妹妹出了嚴重的車禍。
手術結束後,雖然妹妹的性命保住了,但她卻癱瘓在床,沒辦法動彈一下。
還引起了罕見的病發症,現代醫學根本就沒有治愈的先例。
鄭薇安慰我,她說她會給醫院捐錢,直到研究出能治好妹妹的方案為止。
當初鄭薇生病,需要輸血。
是我妹妹不顧自己年紀還小,毅然決然的給她捐了血。
她竟然一點都不念舊情,沒想到現在還用這件事,來當做我的軟肋,成為鄭薇要挾我的一把刀!
我從小和妹妹相依為命,她就是我的命!
不管我怎麼樣都行,但我絕對不能讓妹妹有事!
“好,我喝!”
我咬著牙奪過酒杯,濃鬱的烈酒滾滾滑入喉嚨,嗆得我眼前一陣暈眩,連連咳嗽不止。
可一旁的林棟還很不滿意,眼神不屑的看著我搖了搖頭。
“好歹也是個大男人,喝個酒怎麼像喝毒藥一樣?”
林棟無心的一句話,深深的刺進了我的心頭。
他說的沒錯,現在喝酒對於我來說,確實和喝毒藥一樣,沒有什麼區彆。
酒腐蝕著我的生命,嗆得我呼吸不暢,臉色瞬間慘白。
我很想停下來,但是我不敢賭。
我不敢用我妹妹的命,來賭鄭薇是否還殘存一絲善念!
一杯酒喝下去之後,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強撐著胃裡的翻江倒海,看著鄭薇顫聲反問:“現在......你滿意了嗎?”
“算你識相!”
鄭薇冷笑了一聲,似乎還想要說幾句嘲諷我的話。
可下一秒,我就看到她的眼神變了。
由驕傲到不可一世,變為了震驚和驚恐。
“你......你怎麼了顧源,你彆嚇我!”
奇怪,鄭薇不是根本不在乎我嗎,她和我結婚,不就是為了報複我嗎。
現在我被他折磨的這麼慘,她為什麼會這麼傷心難過?
我怎麼了?
我茫然的看著她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可一張嘴,卻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心臟的劇痛,讓我感受到我的生命,似乎在一點點流逝。
如果真的就這樣死了,或許我就真的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