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們前腳走,秦臻後腳就進來了,她扼製住了我拔針的手,生氣的斥責我。
“你不要命了?”
“反正也治不好了,何必浪費藥水?給那些有需要的人用吧。”
我想掰開她的手,不知道是我生病力氣太小還是秦臻力氣太大,她的手紋絲不動。
甚至按著我坐下來,語氣平和,“話不是你這樣說的,這裡的藥可以幫你減輕疼痛,也能讓你夜裡睡的更好一些。”
我動了動唇,到底沒在反抗。
自從薑如意跟聞青曖昧不清的照片被人拍到,我就開始了永無止境的失眠。
不知道是不是藥水的原因,我逐漸睡了過去,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
醒來時桌子上放著一杯溫水和一個三明治,來查床的護士說是秦臻給的。
我看了眼手機。
不出所料,沒有任何消息和來電,連陌生人都會關心我,我的妻子卻不會。
我還是從醫院離開了。
生命進入倒計時,很多事情都變得無所謂了,我甚至樂觀的想,至少給我留了三個月。
我完全不能接受毫無準備的離開。
媽媽怎麼辦呢?
我去療養院看了媽媽。
護工說她的精神狀態很好,但對我,她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表情。
媽媽嫁了個家暴的男人,生下我後依舊沒有逃脫的了挨打。
她不喜歡我,因為我像父親。
縱然我的脾氣一直都很溫和。
直到父親死去,她再嫁又生了一個女兒,我才知道媽媽不是對所有人都怨恨的,
她喜歡她的孩子,但不包括我。
“媽,聽護工說你今天去打羽毛球了?是跟隔壁的孫阿姨嗎?你們誰贏了?”
我媽始終沉默的看著窗外。
我早就習慣她不回答我,我也不在意,將卡拿出來塞進了她的枕頭下麵。
這裡有我的所有積蓄。
她卻不樂意了,拿出來丟了出去。
“我不用你的錢,你也不要過來了,我不想看見你,我有樂樂就行了。”
樂樂是她的女兒,僅僅是提到她的名字,她臉上的冷霜都融化了許多。
我沉默的撿起卡放在桌子上。
“好,那我以後都不來了。”
我很能理解她。
挨了半輩子打,好不容易脫離苦海,晚年又因為陰影得了精神疾病,苦了一輩子,自然不願意看到我這張和罪魁禍首相似的臉。
隻希望以後沒有我了,她能跟自己和解。
我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寄去了薑氏,我什麼都沒要,都要死了,要了也沒什麼用。
過了兩個小時,我接到了薑如意的電話,她沒提離婚協議的事,而是說起了彆的。
“爸媽讓我們明天回老宅,我今天會回家,你熬點粥吧,我喝了酒不太舒服,大概八點會回去。”
“你看到我寄給你的東西了嗎?”
薑如意的聲音忽然聽起來有幾分不悅,“我回去再說,你先做飯,等我就行。”
電話被掛斷。
我沒有選擇回家,而是進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點了一杯白水靜靜坐著。
薑如意不甘心做家庭主婦,所以這五年一直都是我在家裡操勞,心甘情願的照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