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她們關切的目光,沈拂煙緩緩搖頭。
她的心思都到了方才那番話上。
父親戰死一事,越發撲朔迷離了。
等到沈若柳在皇城福廟前磕完最後一個頭,膝蓋已經爛可見骨,滿頭碎發也同血黏在了臉側,看上去像是屍山血海裡滾過一般。
她麻木地在下人推來的輪椅上坐下,待看到臉被抓花、衣裙也被扯爛的白氏後,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娘!娘!”
沈若柳伏在輪椅手背上,滿眼刻骨恨意。
“我好恨,沈拂煙這個賤人!我一定要讓她付出欺辱我們的代價!”
白氏在賤民手中走了一遭,魂都丟了半條,此時看見女兒的慘狀,也不由得流下淚。
“早知就該讓她死在相府宣文央手上,當年下藥還是下少了!”
娘倆艱難地坐著馬車回府,心中滿是恨意,連大夫都沒來得及瞧,便帶著家丁踹開了沈拂煙的大門。
沈拂煙早就睡下了,聽到動靜起身,隻見白氏和沈若柳像兩個難民一般立在屋外。
沈若柳自己滿身汙垢,見沈拂煙素麵朝天,卻美得驚心,於是極其嫉恨:“沈拂煙!你不顧沈家顏麵,當眾讓母親和我這般難堪,你愧為沈家女兒!”
“我行得正坐得端,總比那行歪門邪道的人更有臉做沈家女兒。”沈拂煙輕笑一聲。
白氏左右看了看,奇怪,沈拂煙院子那個會拳腳的丫鬟今日倒不在。
她放了心,目露戾色:“給我把她身上的首飾都褪了,今日你妹妹受儘了罪,你既然在長公主麵前賣了好,便出點血安慰安慰若柳!”
“不許碰小姐!”
蘆白和綠榕連忙過來攔人,可惜白氏特意帶了些膀大腰圓的婆子,力氣大如牛,壓根沒費什麼勁,就從沈拂煙身上將她戴的金鐲子和金項圈全都褪了下來,又跑到屋內梳妝台上,搜刮了幾副頭麵。
沈拂煙捂著發紅的手腕靜靜盯著她們:“今日你們拿著這些東西出了門,我以後便沒有母親和妹妹了。”
“誰稀罕要你這個女兒!”白氏看著婆子手上的戰利品,感覺身上的傷都不疼了,“若柳,我們走!”
兩人帶著烏泱泱的仆從離開,綠榕紅著眼去關上院門,有些委屈。
“小姐,您為何不讓我們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