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裴晏危低低笑了一聲,麵容隱在暗影下,“那......十七日那天,王爺要還誰的陽,這個問題,王爺如何解釋?”
“你好大的膽子!”
蕭禎將手中扳指摔在地上,驚得偏殿那邊的姚紹周與沈拂煙紛紛側目。
他極力克製住心頭怒火,眉心突突直跳。
“憤怒,或許能暫時震懾人心,卻永遠無法抹去已然發生的事實痕跡。。”
裴晏危抬眸對上他的眼睛,微微勾唇。
“您說此事與今日逆黨無關,可懷陽觀那白眉道人,昨日已被查清,乃是逆黨在中原部分的領頭人之一。”
他緩緩立起身形,身形挺拔,超越了蕭禎半頭之距,這細微的高度差,卻賦予了他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俯視眾生的氣勢。
“倘若此事一朝驚動龍顏,不知王爺您那引以為傲的親王之尊,是否還能如昔日般,在權力的天平上穩穩占據一席之地。”
蕭禎的裡衣已經儘數沾染上了一層薄汗。
他凝眉看著裴晏危,心思卻回到了宣州那處山坳中。
懷陽觀名動徽南,初次聽聞時,他對此嗤之以鼻。
“不過是牛鼻子弄虛作假,欺瞞無知蠢民。”
然一朝造化弄人,朝夕相處之人陡然陰陽兩隔,蕭禎葬了自己的王妃,酗酒數日,頹唐至極。
某日他從府中下人身上,看到一懷陽觀求來的護身符,於是橫念頓生,一發不可收拾。
千級階梯叩首而上、海缸長明燈常耀山巒,隻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