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尊主公之意上京,一是為了閣中籌謀的這次事務,二也是為了近距離觀察裴晏危。
按說此人身份特殊,主公應該對他放一百個心,然而北方的閣中勢力隨著裴晏危近些年的高升越發發展壯大,雖依舊與主閣勾連成事,但主公性子多疑,到底還是不放心。
室內陷入一片沉默,裴晏危接著道:“況且事發前我身中奇毒,便連秦逸玄也無法緩解,倪家與恒王的人還在暗中針對,可謂內憂外患,閣中選擇此時行事,又不提前告知,險些連我也被卷入其中。”
白眉道人放下茶杯,眉頭微蹙:“此次壽宴乃是天賜良機,本可以借此機會鬨大此事,讓狗太後當年做的事昭告於眾,閣中不光做了賀禮的準備,更有河堤便提前埋藏的碑石,可不光賀禮被化解,那碑石更是還未出土便已消失不見,你告訴我,此事你未提前知悉?”
裴晏危頷首揚眉:“確實不知,若道人有心,便會知曉那幾日我連連毒發,秦逸玄泡在我府中為我醫治,根本無心顧及其他事。”
“可我倒是聽聞,你還有功夫往公主府邸跑。”
白眉道人沉下眼來,見裴晏危麵色依舊,忍不住惡意道:“原先,你報回閣中的消息是,此人乃是一枚棋子,如今,我看你倒是有幾分沉溺之態。”
裴晏危重重擱下手中茶盞,淡漠抬眸。
“閣中哪件事我未做好?棋子身份特殊,我親自接觸,有何不妥?”
白眉道人被他一字一句堵得說不出話,隻好恨恨道:“你最好保持清醒,主公寄予厚望與你,而那公主,若她知曉當年邊境害得齊兵大敗之人便是你麾下的麒麟軍,且看她還如何對你巧笑嫣兮!”
話畢,屋內光線未變,卻似乎陡然冷了兩息。
裴晏危緩緩起身,高大身影逆光而立,投射在白眉道人臉上,罩下一片陰鬱。
“道人該知曉,我既與主公血脈相連,我在京中所有舉措便也皆是為了實現主公宏願,如今你的意思,是我為了一個女子起了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