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世間多少癡男怨女堪不破,你雖口頭否認,但我今日遠遠瞧見過那公主,確實是少有的國色,難怪惹得你......”
話還未說完,沈拂煙便聽見屋簷下丁鈴當啷一陣碎響,她心驚膽戰地攥緊袖口,聽見裴晏危隱怒的聲色。
“我早就說過,彆再叫我那個名號,你將我的話當做耳邊風,可以,這耳朵不要,那便割了。”
“謝晏?謝晏!”
白眉道人驚恐的呼聲傳來,伴隨著劇烈的痛呼,一隻沾滿鮮血的耳朵落了地。
他疼得涕泗橫流,拚命蹬腿。
“你好大的膽子,你是主公認定的繼承人不假,可我也是閣中元老!你果然是為了那個女人!竟露了馬腳!”
裴晏危不動如山,單手扼住他的脖頸將之摜在淩亂的茶桌上,滿眼殺戾。
“你在宣州懷陽觀做的那些事、斂的那些財,我為你留幾分薄麵,沒有揭穿,倒是讓你越發得意忘形。”
他語氣漠然冷冽到了極點,令人膽寒萬分。
“道人,情之一字,我比誰堪的都破,畢竟整個大楷,不都是為這個字而亡嗎?現在存在的,不過是一縷舊朝中自以為是者的妄念幻象罷了......”
白眉道人驚駭地看著裴晏危唇邊浮現出的陰冷笑容,失態大叫:“你要背叛歸一閣!你要背叛主公!”
他方才驚覺出裴晏危眼中一直沉浮的晦暗之色是什麼。
那是對所有禁錮容忍已久後滋生出的——不耐、痛恨、厭倦、乃至毀滅!
裴晏危,早已生出反叛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