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煙屈膝將自己的臉埋在黑暗中,感受到腿上的衣料被淚水一點點濡濕的溫熱。
真難堪啊......
她被宣家人百般算計,發現宣文央豢養外室時,沒有這般難堪;
她在眾目之下攥著嫁妝單子一一算計和離時,沒有這般難堪;
她被恒王當街誣陷,一路從沈家走到都督府、她被太後斥責、被淮東王輕視,都沒有這般難堪過。
她以為自己夠堅強、夠無謂,可隻待裴晏危一句話,短短幾個字,便能讓她潰不成軍。
沈拂煙渾身顫抖著拉住姚蓁蓁的手,喉腔一股股地湧著酸楚,哽得她喉頭發疼,滿嘴苦意。
算什麼,那些過去,到底算什麼!
算她癡傻?算她吃一塹卻不長一智,又信了男人?
眼淚從眼眶中洶湧而出,細小的叮嚀抽泣在房中響起,惹得姚蓁蓁心都揪起來了。
到底是誰,把沈拂煙惹成了這樣?
當初就算太後賜婚,沈拂煙來見她時依舊是笑著的,可現在,她儀態全無,坐在地上毫無理智地大哭。
想到沈拂煙最初出現在她麵前,姿容煥發的模樣,姚蓁蓁便一陣心疼。
“天殺的哪個癩蛤蟆把你啃了?煙姐姐彆哭了,眼睛哭壞就不好了,癩蛤蟆踩死就好了嘛,彆自己憋著傷心。”
她上前一把摟住沈拂煙,沈拂煙聽見她罵裴晏危是癩蛤蟆,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但哭了這一陣,她心中那股洶湧的苦澀確實釋放了一些。
沈拂煙靠在姚蓁蓁身邊,怔怔地想著方才的那一幕。
她還是不死心,想企圖找出裴晏危哪怕是一個微小的不對勁。
這樣的心態,沈拂煙自己都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