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對玉兒說過我的父母。”
他一手扣著茶碗放在桌上,唇邊漾起一抹冷淡又奇異的笑容。
沈拂煙屏住呼吸聽著,沒想到頭一句話便將她炸得腦瓜“嗡嗡”一片空白。
“我四歲那年,母親將父親殺了,隨後一把火將自己連同整個家都焚燒殆儘。”
裴晏危麵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看著漫山遍野的紅葉,眼底深處似有簇火燃燒。
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那一年。
簷下風鈴的碎片在風中飄蕩著,夾雜著女人破碎的哭聲,朝他湧來。
“當初舅父挾著祖母與一眾家兵南下,後來國破城碎,大楷皇室儘數被屠戮,隻剩下祖母肚子裡的孩子,是大楷皇室唯一的血脈,舅父利用這個孩子,收編了大批楷朝餘孽,創立歸一閣,後來孩子出生,祖母自儘,舅父將這孩子奉為大楷最後的皇帝,在南邊以歸一閣為首,立下了偽楷朝政。”
說到這,裴晏危冷冷地扯著嘴角笑了笑,眼底滿是譏諷。
“他逃跑時是帶著妻女的,為了維持謝家血脈的高貴,待我父親長大後,舅父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
沈拂煙聞言,倏然睜大了眼睛。
那裴晏危的父母豈不是......
她沉默著沒有說話,裴晏危繼續陷入回憶。
“父親懦弱易怒,母親被教導成他的附屬,自我出生後,舅父宣稱大楷皇嗣綿延有望,要將收養的女兒也嫁給父親,讓謝家與大楷皇室的血脈牢牢相連,讓謝家,成為大楷皇室背後的第一世家。”
說到這,裴晏危滿眼譏誚地起身,盯著滿山隨風吹動的波濤。
“那一天母親徹底瘋了,她與紅姑自幼一同長大,沒想到自己陷進了謝家的罪沼,舅父還要將紅姑也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