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豐也不忸怩,走過來拿起一塊香瓜啃了一口,看著樹下一大一小兩個紮著馬步咬牙發抖的身影,感歎了一句。
“歲月不饒人啊,我腦子裡還記著你小時候紮馬步的模樣呢,一轉眼,物是人非啦。”
兩人不免想到了沈愈,明豐放下瓜塊,有些不忿:“沈丫頭,叔不是故意惹你傷心,叔就是看到你,就想起了將軍,唉......”
沈愈戰死那年,明豐已經不在軍中,是以反應沒有劉伯那般強烈,但事到如今,舊事從腦中慢慢湧出,他也是一臉悵然。
“明叔莫要過於悲傷了,”沈拂煙低沉著嗓音,鎮定道,“您武館中教導了那樣多的才俊,大齊未來的武官們或許就在其中,父親雖然去了,可他的意誌卻不會被磨滅,您的武館也會帶著這股意誌一直傳承。”
明豐聽罷心裡好受了一些,又與沈拂煙話起家常:“是這個道理,將軍埋骨了,可活人還得繼續走下去,對了,前些日子我去東市采買,路上瞧見一個人特彆像你劉伯,你之前去西北那邊救災,有沒有他的消息?”
自那一戰,許多人都失了聯係,明豐以前和沈愈手下的幾名將士關係不錯,其中最好的就是劉叢之,可惜那一戰後,劉叢之沒死,也沒了消息。
他麵色懷念,沈拂煙愣了一下,連忙道:“明叔,我忘了與您說,我去肅州救災時,正巧遇到了劉伯,他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在州府做小吏為生,於是我便將他接到京城榮養了,劉伯自己在宅院裡種了菜,平日愛去市集上逛熱鬨,您看見的,說不定正是他老人家。”
“什麼?”
明豐當即麵露驚喜,激動地站起身來,嚇得偷偷挪動腿休息的祿新差點跳起來。
“叢之原來早被你接過來了?改日有空,我去拜訪拜訪他,同他好好聚聚!”
他激動地捏腿拍桌,不知如何是好,乾脆過去往祿新頭上敲了敲:“小丫頭,瞧瞧你哥多自覺,腿抖成篩子了也不動一下,你不許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