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立下字據,隻怕他們母子日後的生活便要艱難許多了。
單單隻是每日都有的二兩燕窩,恐怕也許久見不到影子。
她咬碎一口銀牙,低聲咒罵:“我以前竟然不知者小娼婦有如此好的算計。”
昨日才尋著替柳思婉平賬麵的由頭從手裡拿走一千多兩銀子,今日又哄著她兒子立字據。
真是白養那麼多年。
兩人趕到的時候,字據已經寫好,就差兩人簽字畫押。
“喲,這是在做什麼?”趙氏由柳思婉攙扶著走進來,“我聽府裡的下人說你們兩人要立什麼字據,本以為是謠傳,沒想到是真的。”
“周少風不失文人風骨,他說不會動我一分嫁妝,為了外麵的風言風語,也為了能在七皇子麵前顯得更可信,我們準備立個字據,日後也不怕七皇子問起,也好讓京城的人知道周家文人風骨,不動媳婦嫁妝。”薑漪眠回答的滴水不漏。
瞧著偽善的婦人,她如今連一聲母親都懶得叫出口。
趙氏臉上的笑容難以維持,看向周少風:“是你提出來的?”
她雖然不管家,卻也知道周家開銷不小,若不是有薑漪眠的嫁妝支撐,他們無法過得如此舒心,自家兒子如今竟然放話,不動薑漪眠的嫁妝?
周少風低下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他此時也萬分後悔自己當時的話。
“姐姐,你與周郎是夫妻,為何要計較的如此清楚,白紙黑字立下了,隻怕你們的夫妻情分也淡了,我看立字據的事情先算了吧!”柳思婉道。
“柳姑娘怕是不清楚狀況,這個字據並非立給我們看的,而是立給京城,立給七皇子看的。”薑漪眠早就有應對之策,三言兩語把柳思婉的話堵回去。
“你還不知道吧,因著昨日在鋪子的事情,七皇子給周少風安排了馬棚的差事,有了這個字據,也好讓七皇子知道外麵都是謠傳,安排其他差事。”
聽到自己兒子被安排到馬棚做事還有柳思婉的原因,趙氏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不滿,隻不過礙於在人前,表現的並不明顯。
昨日才自掏腰包幫著柳思婉平賬,今日又聽聞兒子差事受柳思婉影響,根本不可能有好臉色。
柳思婉連忙低下頭,暗罵薑漪眠伶牙俐齒。
薑漪眠將一切收在眼底。
看來她們也沒那麼密不可分。
利落在字據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薑漪眠把筆和印泥遞到周少風麵前。
見他提著筆,遲遲不肯落下,她適時激將:“你莫不是後悔了?”
“怎麼可能,這本來就是我所想。”周少風一咬牙,落筆。
待他風評好轉,換了新的差事,定然好好修理這個婆娘!
執筆落墨,字據寫好,薑漪眠拿著字據,唇角微微勾起,甚是滿意。
她當然知道這個字據沒有多少約束力,但也會讓他們再打嫁妝主意的時候有所收斂。
正準備轉身收起來,趙氏卻突然過來拉住薑漪眠的手,“有了字據,總算是能放心些,日後再有彆人如此說我,我也知道該如何說回去了。”
溫溫柔柔,仿佛還是先前的模樣。
手上動作卻絲毫不見猶豫,直接朝著字據伸手。
若不是薑漪眠動作快,把手向後撤開,隻怕字據就要兩半了。
她眼眸微微眯起,將字據藏在身後:“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趙氏尷尬一笑:“我就是想看看上麵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
“有勞母親操心,我已經和周少風都看過,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薑漪眠語氣戲謔。